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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了大半照射下来的热意一踏进去就感受到一股凉意。

谢秉安半坐在靠着窗牖的床板上,苍青色破碎染血的衣裳换成了黑色的侍卫服,一头墨发用一根青木簪着,其余的头发散散的披在脑后。

他低垂着眸,修长如玉的手指翻过一页信纸,不知看到了什么内容,舒展的眉峰冷冷皱起,散漫的眼尾也挑了几分戾气。

东冶规规矩矩的站在边上,大气不敢吭一声。

他们几乎将整个长安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主子,还是昨夜在户部尚书的府邸后门发现了主子随身穿的苍青色衣袍,才知道主子藏在这里。

而且还是藏在杨岳武的外孙女的院子里。

若是被蔚小姐知道主子的真实身份,依照杨家和主子的恩怨,蔚小姐怕是恨不得一刀了结了主子,还怎会好心救下他。

谢秉安看完信,将信递给东冶。

东冶将信放在油灯上点燃,看着信纸燃尽后,才壮着胆子低声道:“主子下落不明的消息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奴才既然找到了主子,这就接主子回宫养伤,这个破地方哪是主子待的地方,还没咱巡监司的净房大呢。”

谢秉安眼皮轻抬,眸色寒凉的看向他。

即便一个字也没说,可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冷冽气息就足以让东冶寒毛直竖。

他赶紧闭嘴,等待主子指示。

谢秉安的眉心拧着烦躁:“我记得圣旨上写的是蔚昌禾的庶女蔚芙萝,怎么换成蔚家的嫡长女了?”

他也是方才知晓这道圣旨未经过他的授意就下到了尚书府,且连圣旨上的名字也被动了手脚。

东冶道:“回主子,圣旨下到尚书府的前一天主子受伤失踪,奴才们都急着找主子,没把心思放在圣旨上,故而才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奴才觉得咱们巡监司里有内鬼,不然放在机要阁里的圣旨怎会被人动手脚,主子秘密出宫的计划又怎会被燕王知晓。”

一股热风从窗外吹进来,拂动了男人的长发。

谢秉安看向横在窗牖前的枝头,枝头细嫩,就像那女人纤细脆弱的脖颈。

一掐就断。

他懒懒的搭下眼帘:“暂时先别对外说找到我的消息,就让燕王等人认为我重伤失踪,趁此机会,你好好查一查燕王安插在巡监司和东厂里的暗钉,揪出来关到诏狱,等我回去亲自审问。”

东冶点头,又看了眼简陋无比的罩房,实在忍不住,又问:“主子,要不奴才给您换个藏身的地方,住在这太委屈您了。”

谢秉安看了眼一览无余的罩房:“这里最合适不过,她是陛下亲选的妃子,不仅是尚书府的女儿,也是杨家唯一的外亲,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杨家与我的恩怨,燕王的人不会查到我藏在这。”

东冶了然,总算是放弃了再劝说主子的心思。

他拿出带来的上好金疮药:“主子,奴才给您上药。”

谢秉安冷淡的嗯了声,东冶扶着他下了床板,为他褪去侍卫服,刚将金疮药倒在主子后背的伤口处,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房门轻叩。

蔚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温九,你醒着吗?”

温……温九?!

听到这个姓氏,东冶惊的手忽地一抖,金疮药大面积洒在男人的后背。

灼烧的剧痛感瞬间从伤口周围蔓延到四肢百骸,谢秉安眉峰紧皱,肩甲和肌肉也在一瞬间绷得极紧。

东冶吓得眼皮子狠狠一跳,正要认错,就听主子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东冶:……

他将金疮药放下,闪身躲在窗牖后面。

屋外,蔚姝许久不见温九回话,生怕他又晕过去,再一次擅自推门走进去。

在蔚姝推门走进来的那一瞬,东冶也从窗棂处悄悄翻出去。

谢秉安不着痕迹的拿走桌上的金疮药攥在手心,指尖轻弹间,桌上烧成灰的信纸飘落到桌子底下。

蔚姝刚走进去就看到背门而坐的温九,男人□□着上身,头发撩在身前,露出坚实挺直的后背,宽厚的肩膀往下延续,是劲瘦的后腰。

她脸色腾一下的爆红,捂着脸快速转过身,又羞又气道:“温九!你、你怎么又不说话!而且,还、还、不穿衣裳!”

软糯的嗓音带着斥责。

听着颇有些聒噪。

谢秉安拿起桌上的药瓶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往身上的伤口上倒,药粉洒在血淋淋的口子上,灼痛感使得男人身上的肌肉纹理紧紧绷起,呼吸声也比方才粗重了许多。

随着“刺啦”一声响,屋里响起男人低且哑的声音:“我在上药,自是要解了衣裳。”

于她两次擅自闯入房间的事,只字未提。

蔚姝怔了一下。

听到温九说上药,她方才想起进来时,好像看到他后背交错着几道狰狞的伤口,一时间也忘了女儿家的娇羞,转过身看向温九的后背。

白皙的肌肤上横着四道伤口,看着像是用利器划开的,每一道伤口都无比的狰狞血腥,其中有一道伤口洒了许多白色的药粉。

白与红,很刺目的对比。

蔚姝倒吸一口冷气,脸上恼羞的红色也褪了下去。

从救下温九起,她只是从宋大夫那里得知他伤势很重,并未亲眼见过,没想到他伤的如此之重,这都过去好几日了,伤口还这么严重。

他身上其它伤口已经用细布包扎好,唯有后背还流着血。

谢秉安察觉到蔚姝转过身看着他,并未理会,拿着药瓶的手抬到肩膀的位置,药粉刚从瓶口洒出,就被一只纤柔的手夺过去。

手里的瓷瓶陡地一空。

谢秉安偏过头,眼帘轻抬,看向站在身后的蔚姝。

男人的脸色除了苍白之外,神色里还透着冷淡与凉薄。

毕竟是第一次看见男人赤//裸的半身躯体,又被对方这么盯着,蔚姝紧张的吞咽了几下,强装镇定道:“你、你后背伤的很重,这么洒药粉不均匀,而且……”还浪费。

最后三个字她没说出来。

他的药是用娘未吃完的药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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