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苗蹲在路边,欢快刷着手机,屏幕射出来的光将她贪婪的笑处于一些可怖的氛围。
然后爆发出一阵毫无顾忌的笑容:“哈哈哈,笑死我了,欧阳萱你也有今天,自作孽,让你挤兑,现在好了,热搜上摔的狗啃泥,今晚值得庆祝。”
春夜微寒,盛初裹着一件毛绒毯子,将自己缩进这小方块里,垂眸瘪嘴,额前几缕碎发没了发胶的固定,此刻如春日柳枝般垂挂,正好一双如皓月的眸子像是盛了一汪清潭水。
她紧紧绞着唇,看着前面保姆车上,简宿靠着椅子假寐,旁边的江温柔带着欧阳萱在点头哈腰和简宿致歉,李铭一边客气笑,一边揉了揉酸胀的脸颊。
盛初懊恼叹气,正打算收回眼,坐在椅子上靠着的简宿忽然缓缓睁眼,偏头朝她看过来,还笑一声,那笑容仿佛天真无邪,还有几分可爱在。
盛初措手不及,只得点头冲他回一个得体的笑。
简宿这才看向江温柔她们说:“与其在这浪费口舌道歉,倒不如回去反省一下,自己配不配。”
配?配什么?
欧阳萱露出一脸疑惑,看向男人出色的相貌,一如既往的优越,却仿佛身在云端,轻蔑的眼神极其傲慢,欧阳萱承认这种男性又恶劣又极其有吸引力。
江温柔却听出一层意思,不再道歉,将欧阳萱拉走。
两个人走的时候,不忘盯着路边的夏苗和盛初,虽然这事盛初神隐了,可明显简宿是在给盛初出头,不管是推人的举动,还是刚才的话。
“还真是厉害,刚被辉易收购,简宿就这么护着她。”江温柔气得呕血,欧阳萱却不在意道:“简宿凭什么给她出头啊?我可看到了,盛初还一个劲往简宿那凑呢,谁知道两个人私底下有没有什么。”
欧阳萱哼声不屑,一出口就将两个男女放在某些事情上,江温柔倒是没想到这点,也奇妙看眼欧阳萱,两个人互换个眼神。
夏苗见人走了,起身揉揉酸痛的腿说:“平日里看不起这个那个,到了简宿面前,不还是老实低头做人。”
盛初拿着手机,搜着简宿的百度百科,看完直接咽了把口水,简宿这人……太夸张了。
出道五年,前两年疯狂在各个剧组拍戏,没有任何作品和经验的新人,居然能接到这么多名导的戏,两年后,也就是盛初逐渐淡出众人视野的那一年,直接起飞,一部电影接着一部的爆火。
盛初其实稍微看看新闻和热点,或者多听听身边人的聊天,都能知道简宿,结果人就在面前,甚至自己都成了简宿公司旗下的艺人了,她都不知道简宿这个人。
还屁颠颠跟着人家,还以为别人跟自己一样站在边边的边角料,搞半天其实是人家低调,加上和金铭奖有纠葛。
盛初摁灭手机,拿手机拍了下脑门,夏苗震惊道:“怎么了?是不是很累?我马上就催司机去开车。”
话音刚落,便看到李铭朝他们走过来,夏苗立马站直,一脸矜持看向对方。
“今天公司欢迎会,我刚才让你们的司机和其他人先回去了,不介意的话,盛小姐可以坐我们的车一起回去。”
李铭一脸亲和,一副熟稔的态度,对着夏苗点头,害得夏苗心花怒放,正要拉着盛初过去,却听到盛初清冷的声线传来。
“没有提前告知,就让我们公司的员工回去,现在说是让我搭便车,其实是先斩后奏吧?”
夏苗一怔,顿时缩回迈出去的腿。
李铭若有所思看着盛初,镜片上的光被路灯照成白白两片,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盛初微微叹气,她在心里跟李女士说:“抱歉,妈妈,我还是很讨厌麻烦,麻烦带来的短暂快乐,远不及千丝万缕纠缠不清的纠缠重要。”
“可是……”李铭笑着耸肩,“你们现在没有车回去啊,先斩后奏,还是顺便,都只能这样咯。”
不愧是经历过大风浪,历经时代变化的经纪人,对盛初这种话,可能是嘲弄,又或者是觉得幼稚。
盛初抱着胳膊浅笑,微微点头,抬眸看到车上坐着的某人,此刻已经戴上了眼罩,精致的耳朵被带子勒住,黑色的眼罩和他白皙的肤色,在车厢内的灯中,行成强烈对比。
极有氛围的男人,难怪导演们都喜欢这一款。
“那就多谢了。”盛初答应了。
夏苗看着李铭往前走,跟着盛初,一直到跟李铭拉开距离,夏苗才问:“既然都要上车,为什么还要多说那一句?”
“很不爽,不喜欢被安排。”盛初弯腰,小声说着,夏苗呵呵笑着,表示无奈。
这种被安排,被迫服从,娱乐圈里,上到导演,下到小演员,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
李铭站在车边,态度谦和,让盛初先上,盛初道了谢,踩着边上去,简宿就坐在靠外的椅子,他似乎睡着了,就没有让,盛初动作也轻柔许多,一只手抓着胸前的毛毯,往旁边坐过去,才看到自己的裙摆勾在男人的西装裤上,她伸手弯腰正要去拿。
男人突然动了下手,眼罩没摘,却精准抓住了她礼服的裙摆,然后在手心揉了揉,似乎在确认是什么。
盛初心头微妙,看着自己的裙子在一个男性手中,即使对方是无意识的,可那骨节分明还性感的手指,揉捏着在灯光下泛着磷光的柔软裙子,好似在心头掐了一把。
盛初急忙回神,将裙子抽走,男人手下一空,半握着垂在半空。
李铭上车后,坐在盛初和简宿中间,靠着简宿说:“盛小姐搭我们的车回公司。”
男人轻轻‘恩’一声,然后又靠着窗睡去。
车子发动后,车厢安静,夏苗一个人坐在后面,略显无聊,又不敢说话,只能兀自玩手机,盛初手指托腮,看着窗外昏沉风景,短暂的风景过后,却只能看到玻璃上反射出车厢内沉睡的简宿。
他的鼻子很优越,眼罩并不服帖,微微空出一条缝隙。
此刻在昏暗的车厢内,他倒像是被绑架的西装暴徒,而她是在昏暗中觊觎他的猎人。
盛初看到玻璃上的自己后,连忙收回眼,长呼一口气,一旁的李铭轻声问:“是空调太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