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小丫鬟瞬间睡意全无,顿时心中大骇,急忙奔走庭外!
半夜风雨交加之夜,黑沉沉的雨幕中,陆府却全然灯火通明。
满室的人都沉寂着,空气中充斥着不安。
“钟太医如何了?”陆夫人面带急色,隐隐透着不安问着太医。
此刻把脉的太医,脸色凝重,片刻后,收回搭在陆老妇人脉搏上的手,摇摇头道:“陆老夫人如今本就身子亏空。受此一伤,实在是生死难测,除非贵府能得一味当世珍药,替老妇人吊上一口气,否则老夫人命在旦夕。”
陆茂安面色凝重:“太医说的稀世珍药可是皇家独有的云南白药丹?”
钟太医答道:“正是。”
随后钟太医摇摇头复叹息一声:“哎,只是此药难求啊,若陆府能有此药,老夫人或许尚能有一线转机。”
“砰”
应声破门而入的是身着一身赭色紫绣鹤纹官袍,年过古稀精神抖擞的老者和一身正气的中年男子。
满堂人皆惊坐,陆茂安最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声:“祖父!父亲!”
是南下日夜兼程赶回来的陆常延和陆长清!
陆常延一双眼环绕满屋,见儿孙后辈皆是面带悲色,顾不上小辈们。
陆常延压下连夜赶路的疲倦,看向躺在病榻上的昏迷不醒的老妻大步走向床榻,一掀衣袍,坐在床沿,重重握住发妻的消瘦苍老的手:“世珍,何至于此,老夫不过替圣上南下除佞臣,何苦你跑一趟相国寺,这半生风雨兼程,你答应过我,一起荣养!”
他们此行南下官途凶险,陆常延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听闻发妻是为了给自己和儿子求平安福去了相国寺,才有此大难一时心中心痛异常。
见从不将喜怒显于人前的祖父豁然泪下,想起祖母从小的疼爱,一旁站着的陆茂柏满心苦涩:“祖父,父亲,是我不孝,未能护好妹妹,还让祖母犯险。”
祖父祖母感情一向甚好,祖母如此情形,叫祖父怎么办?
边上随父而归的陆长清,看着一生要强从不弯曲的父亲,此刻却为母亲有了些佝偻。
心头亦是痛惜,陆长清拍了拍儿子的肩头,望着儿子自责的面庞:“此事错不在你。”
陆常延回过神来,望向一旁的太医:“钟太医,方才你说何药能救我妻?”
钟太医拱手道:“陆太傅,是那云南白药丹,只是此药世家只有一粒,下官听闻,前岁皇后娘娘为平康长公主殿下贺寿,将此药赐予长公主作生辰礼。”
陆常延听此一言,身影一顿,良久叹息道:“本官早有耳闻,如从稀世珍宝,从皇家求取谈何容易。”
但是看向昏迷不醒面无血色的老妻,陆常延眼中泛着坚定的光亮:“即便如此,老夫也要试上一试,就当这半生尽忠和此次南下险情,老夫厚着脸,也要向陛下求来。”
“长清,随为父进宫述职面见圣上!”
陆茂安挡住二人,
“祖父!”
一道声音喊停了陆常延和陆长清二人的动作。
陆常延望向边上的孙女,“缨缨这是作何?”
边上站着的陆茂安,阻隔着二人的去路。
“祖父、父亲可曾想过如此进宫面圣,再大的功劳皆成胁恩求报之臣,莫谈此行是否能成?”
陆茂安又言: “再者长公主在陛下与太后心中的分量断不会轻易下旨于长公主府将此药赐予陆府,若求赏赐,陆家本就位高权重,天家往后如何看待咱们?”
陆常延望向一向冷静自持的孙女:“可你祖母此刻命悬一线。”
垂着眸子的陆茂安抬头此刻紧盯祖父、父亲的双眸,
“请祖父和父亲信我,进宫一定耐下心,进宫时切莫谈及此药。”
陆茂安心中已有对策:“缨缨或许有办法,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