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已经回家,所以这里只剩她和周琮两个人,她将走廊灯打开,敲了敲周琮的房门。
门很快被打开。
周琮穿着白t长裤,头发微乱。
许魅然依旧是平和冷淡的那副语调看着他问:“有什么适合散心的地方吗?比较人少的,我想出去转转。”
周琮靠在门前,看着许魅然思索片刻。
A市是个海港城市,这意味着有数不尽无人探寻的小角落可以享受到一览无余的大海。
他带她来到了他常待的情人湾附近的一处无人探寻的樵石旁。
压力太大无处发泄的那些时候他总一个人开车到这来什么也不干,只坐在这个小沙滩上发呆。
无人的地方总是没有灯的,海风刮过,两人在昏黑里席地而坐,都没有说话。
许魅然盯着海上粼粼的月光,手中无意识的捏着松软的沙子。
脑海中久久沉寂的灵感欲望仍旧如被巨蟒缠绕窒息徒劳挣扎的猎物,不起分毫波澜。
不想惊扰在沉思些什么的许魅然。
周琮悄悄起身,找了一个离她不是太远的地方摸出裤兜里的烟盒。
夜里看海,总激人犯烟瘾。
烟味散不去许魅然那,但逆风处,点烟总是不容易。
飘摇的火苗几次被风吹掉,他干脆转身背对海风拿手护着打火机。
一只手却忽然勾走他右掌心的黑利群,细长白皙的手指行云流水地从中夹出一支烟。
他转身看去。
只见那人将烟熟练含入嘴中,迈了一大步更走近他面前,一手握住他拿打火机那只手的手腕猛然向下一拉,另一手利落地覆上他防风的那只手。
周琮抬眼盯着近在咫尺的许魅然。
扑朔的火光中,她低垂的眼睫像对冷静的蝶。
渐有烟雾升起,在两人危险的距离之间缭绕着被风卷走。
见烟燃起,许魅然抽身拉开距离,浅淡的眸看不出情绪,她面色如常,周琮敛目收回视线。
“这叫情人湾是吗?”许魅然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熟练的吐出烟。
“对。”
“有什么来历吗?”
“不清楚,不过这里有个很灵的说法。”
许魅然挑眉好奇地看向他。
朦胧的月光下她看不太清周琮的脸,只听见他好听的嗓音在低声为她解答。
“虽说是情人湾,但其实没什么情侣到这里来,风景确实很好,但是在这里手拉手走过的情侣无一例外都会分手。”
他看她一眼。
“说是月老在这里曾在此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因此设下了诅咒。”
等聊完,烟也快尽了,二人起身准备回去。
车内二人无话,回程时走过绕海公路,路灯的光一盏盏打在前玻璃窗上,为车内镀上暖调的黄,许魅然坐在后座忽然开口打破车内微妙的平静。
又是那副淡淡的语调。
“要不要同我交往?我在国外有一个认识的权威脑科医生,专攻你弟弟这方面。”
黑色迈巴赫依旧平稳,只是气氛有些诡异。
扶手箱内放着的手机碰巧在这时响起来电铃声,车辆减速。
周琮拿起电话,漫不经心点了接通。
在报备完许魅然的行程挂断电话后,他往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后座的人盯着窗外面无表情,好似刚才他听到的话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总算安全到家,许魅然让他停车自己先下了车朝里走去。
在踏向上楼的扶梯时许魅然突然一停,转而朝着一楼的书房走去。
她记忆中那个放在书架第四层倒数第二格处的白色小药瓶已经消失无踪,拉开许嘉元的办公桌柜,里面却只有些不重要的空白文件纸稿。
周琮泊好车后发现许魅然落下了手机,人却不在房里。
半阖的门被轻轻推开,许魅然站在落地窗前回头看向来人。
她神色晦暗不明,目光深沉似海,身后无尽的夜色与她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