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见有人出来否认,以防女帝和太后被说动,继续说道:“尚夫人和扶相国没有亲眼见到,怎能证明不是真的?”
尚氏听闻端王此言,又见女帝和太后都没说话,心中一急,不由带上哭腔:“太后殿下,晴儿也是您看着长大的,难道您还不相信她吗?”
此时尚修缙难得的面容冷峻起来,他当然不愿相信自己的亲外甥女和自己最看好的孩子之间有染,但此事事关重大,尚且现在又当众闹了出来,倘若没有拿出切切实实的证据,只怕是难以收场。
“你所言可属实?确是你亲眼所见?”尚修缙压低了声音,多年身居上位的威严尽皆显露。
此话是问的冯星,冯星被太后殿下的威严之势惊得不由颤抖起来:“草……草民亲眼所见,句……句属实!”
尚修缙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他片刻,这片刻的威压差点令冯星顶不住,却突然听闻前方再度传来话声:“那本宫与陛下便亲自去看,倘若你句句属实,本宫会赏你,但若你恶意编排当朝皇后,你可知该当何罪!”
最后几字被他刻意加重,地上的冯星身子不由抖的更狠了。
“臣……不是,草民亲眼所见!”冯星将头压的更低,额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扶绍出了饮流殿后,便直接向凝雪堂去了,他身高腿长,步子迈的又大,只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凝雪堂。
一走进凝雪堂的拱门,迎面扑来一阵梅花香味,紧接着那满园芳菲便映入了眼帘。
梅林深处是一座被厚厚的雪覆盖住的琉璃顶的亭子,夜色中廊亭飞起檐角,似展翅欲飞的仙鹤。
扶绍向园中走去,不时扫过梅花枝杈,带起一阵阵簌簌的雪落声。
园中确实如四喜儿所讲,既有红梅,又有白梅,但却并不是混栽,只在园中单独圈出一小块角落栽种了白梅,其余的便都是红梅。
又因此刻下了雪,时值夜间,虽然廊亭间每隔十步便设有宫灯,但依旧只能望见满园红梅点点。
不多时,扶绍便走到了亭外,他一手提起衣摆,向亭中走去,在亭中一早铺设好了软垫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待坐下后,便伸手摸出藏在怀中的一枚竹青色的荷包,再接着从荷包中拿出了一枚擂金丝嵌珍珠的指环,只是这并不是女帝手上的那一枚。
扶绍手中的指环,那上面金丝擂的更紧密,花样更加繁复,嵌着的珍珠也更加圆润,亭子四角皆挂了宫灯,明亮的暖黄色的烛光映照在那莹润的珍珠上,竟泛出纯净的金色光泽来。
扶绍看着手中的指环,不由会心一笑。
正要将指环重新放回去,远处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扶绍拿着指环的手不由一抖,那枚精巧的小环便从他手中脱落,留下一阵清脆的悦耳之音。
待扶绍赶紧低头去找,却早已不知道滚落到了哪里。
此时那脚步声已徐徐而至,他抬起头向来人看去,便见那是一个披着雪青色斗篷的少女。
“臣女冉南晴,参见皇后殿下。”冉南晴微微福身行礼道。
似是没想到会在此处撞见扶绍,冉南晴难免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扶绍将其看在眼中,不由皱了皱眉,淡漠道:“随着陛下,本宫当称呼你为表妹。”
见扶绍是在刻意提醒二人之间的身份,冉南晴面上的惊喜之色忍不住渐渐褪去,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涩。
“表妹不必多礼,”扶绍眼睛不时扫过地上,还在寻找那枚掉了的指环,“想来表妹也是听闻凝雪堂梅花盛开,特来赏景,那本宫便先回饮流殿了。”
确定是找不到了,扶绍只是有一些遗憾,却不愿在此多做逗留,转身便走。
冉南晴不知不觉走到了凝雪堂前,竟是被那沁人心脾的梅香引了进来。远远望见园中亭内有人影,便好奇上前,谁料透过疏落有致的花影,见到的人竟是扶绍!
她从未觉得自己竟然如此幸运过,她不受控制的脚步缓缓向前,却未曾想在他眸中看到的除了淡漠的疏离以外,再无其他。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静静的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一旁的小丫鬟忍不住担心的出声提醒,才回过神来。
罢了!
冉南晴艰难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一旁从小伴着她长大的丫鬟见状心疼不已,小姐的心事她自是知道的,可那本就不是她该肖想的人,此刻认清了,也好。
丫鬟上前搀扶着自家小姐,担心她伤心过度。
主仆二人正欲转身,冉南晴余光处却不知被什么一闪,待她转过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一枚嵌着珍珠的做工十分精致的指环。
她上前将指环捡起,想到方才扶绍临走前似乎是正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心中了然。
扶绍刚走出凝雪堂不久,就撞上了洛引,见洛引一脸碰壁的表情,再看他只是一人独自追过来,顿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由自嘲一笑。
心中燃起的火苗似被一阵狂风毫不留情的摧残而过,虚弱不堪。
叹了口气,向饮流殿走去。
去时只用了一盏茶的路,归时却用了一刻钟,待不知不觉饮流殿已经出现在眼前时,扶绍竟一时感觉前进的每一步都越发艰难。
他眼前不禁浮现出往日里她微微扬起下巴倨傲的样子,想到她骄矜的拒绝时的模样,心中竟有些气恼。
气恼她,但更多的是气恼自己,就不该抱有太多幻想。
扶绍摇了摇头,将脑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皇后殿下,皇后殿下!”
主仆二人顿住脚步,转身向后看去,就见身后长长的走廊上,冉南晴小跑着追上来。
扶绍看到来人时,不由得皱起眉头,面露不耐。
而一旁洛引注意到扶绍的情绪变化,向前走了两步,挡在他身前。
冉南晴在距离洛引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由于常年娇养着,小跑来的这几步路使得她不得不捂着胸口不断的喘着气。
扶绍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不欲多言,转身欲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