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峰。
奚宁再次默念青木诀,登洗心梯时留在丹田中的灵种懒洋洋动了一下,似乎身处草木之中,温润的木气冲刷身体,更觉舒适平和。
不过傅箐箐所说“引气入体”时会看见的五色灵气,却仍然不见踪影。
奚宁睁开眼,旁边方玉衡摇摇扇子问:“成了吗?”
奚宁摇摇头。
“我就说嘛,天天坐着苦修这种笨办法肯定没用。还得听我的,走,我们去租块灵田玩玩。”
奚宁才不听他的。
小姐当时引气入体就是靠苦修不缀。自己虽然笨,但只要更努力,总有成功的一天。
她再次闭上眼,打算继续运转青木诀。
方玉衡却拉起她:“走吧走吧。灵田木灵气更多,说不定打坐更有效果。天天在这坐着,不是打坐就是睡觉,没意思透了。要是修真天天就干这个,那不如不修了!”
奚宁听他说“灵田木灵气更多”,觉得有道理。
修行青木诀一个月,确实收效甚微,换个地方试试也好,也就任他拉着走了。
话说为什么不见傅箐箐?
原来傅箐箐已经引气入体,天水峰传道结束就直上炎火峰去了。
经筑基长老引荐,已经拜炎火峰韦冷玉真人为师,便留在炎火峰修行。
奚宁火灵根细,性格也平和,料想不是修火灵根的料子,入炎火峰,还要累小姐照顾。不如去青木峰,说不定能更早引气入体。
方玉衡五灵根,去哪都一样,也就跟着奚宁了。
因此两人一起在青木峰修行一月有余。
奚宁苦修不缀,方玉衡却不是个耐得下心的性子,“青木诀”不过略试试就扔到一边去了。
他整日五峰之间游荡,引气入体没摸着门道,长留各峰倒摸得清清楚楚了。
方玉衡早探得青木峰交接任务、租还灵田都在“灵草堂”,便带着奚宁直奔“灵草堂”。
路上想起这一月无聊透顶的日子,拿扇子轻点奚宁额头,叹道:“得,本想着巴上女主,结果女主没攀上,倒捡了个‘小麻烦’。”
奚宁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方玉衡又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了。这个人和自己从前见过的都不一样,还怪有意思的。
长留接任务、交易一般是用贡献点,贡献点和灵珠是1:1兑换。
灵草堂租灵田有两种方式,一是两贡献点一月,收成多少都归自己;二是不要贡献点,但收成后灵谷要上交两成。
两人尚未引气入体,身无分文,又是第一次种灵田,不知道能有多少收成,自然选了第二种。
递上弟子牌,一人领了一块灵田和一小袋灵稻的种子。
灵田一块不过两亩,中间用竹木栅栏隔开,到处都能看见长留的青色弟子服。
看来种灵田的人还不少。
两人的灵田比邻,再旁边一块灵田已经有主。
只是那人倒奇怪,皮肤黝黑,不穿弟子服,倒穿着一身青色短打。
方玉衡和奚宁都没有种过田,灵草堂的师姐也说灵稻不比普通稻谷,不用精心伺候,水给足就能活。
两人也就任意而为,打算直接把种子播下去。
旁边那身穿青色短打的弟子见了,大叫一声:“且慢!”
两人吓了一跳,那人走过来道:
“你们是第一次种灵谷吧?这灵谷虽然好养活,但要想收成好,可不能瞎种。一般种这灵谷,能得十个贡献点就不错了。不过么”
那人憨厚一笑“我上山一月,才收了一茬,已经得了十五个贡献点。”
方玉衡和这黑肤短打的汉子聊了起来,才知道他叫宋天成。
宋天成家里世代务农,恰好四灵根里木灵根最粗,一上山就直奔青木峰租了块灵田,干起老本行来。
青色弟子服也被他改成了一身短打,干起农活来更方便。
青木峰上虽有灵田,弟子们种灵田不过是换些灵珠、贡献点用。
反正这灵谷怎么饲养都能活,也就不多费心,稍加照料,换来的贡献点满足修炼所需也足够了。
宋天成却是个另类。上长留不重修行,反见了这灵谷两眼发光,当孩子一样精心照料,所以收成倒是最好。
两人有了宋天成指导,先挑水把地浇透了,再把灵稻种子整齐种下,就此在灵田旁安了家。
每日挑水浇田,兼修法决,虽然还看不见所谓“灵气”,倒真觉得修行时“木气”更浓厚些。
每每修行青木诀,都通体舒畅,一日劳作也不觉疲劳。
转眼两月过去,奚宁二人的灵谷也收了一茬,虽然不如宋天成,也各换了十二贡献点。
方玉衡身无分文之时尚且各峰晃荡,现在得了贡献点,更是潇洒,不时买些新奇玩意儿回来。
曜金峰上磨剑用的石头,他拿回来摆在灵田当枕头;天水峰上据说生肌养颜的寒泉水,他全浇在了灵谷上;厚土峰地里的虫子,他也买了两条回来松土。
这些都不说,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叫花鸡,偏要和奚宁分着吃。
奚宁念及长留不杀生,不要,他一个人吃得满嘴流油,还教育奚宁:
“这鸡我找人山下买的,没在长留杀生,何况长留又没说不能吃荤。又不是秃驴和尚,我吃个山下买回来的鸡,哪里就破戒了呢?”
这天方玉衡又不知哪里去了,奚宁一个人给灵田浇水。
新种下的灵稻也已经长成了秧苗,奚宁日日修行青木诀,虽还未引气入体,看这些灵谷却觉得更亲近。
风一吹,灵稻从自己手心蹭过,也像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冥冥中多了一些默契,浇水除草也更有分寸。
今天浇得恰到好处,灵谷摇摇叶子,那股子高兴劲仿佛传给奚宁,奚宁也满心满足。
伺候完灵谷,奚宁正待打坐修习青木诀。
却听远远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
天边一个青点越来越大,青鸾两翼展开,在空中盘旋飞舞,长长尾羽似流星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