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不对!
“那些女子都给你了吗?”
“当然,她们相当乐意。”
那得是什么样的女子!
林黛玉简直要气得哭出来,她不能相信自己有一天居然被拿来……被拿来与外面那些女子进行比较,她将团扇又一次抬高,面上逐渐染了层薄红:“先生既然知那些女子坦荡,又何必拦住我去路?我性子不好,自会离得远远儿的,不叫先生扫兴。”
这气话放她心里叫划清界限,但在宙斯眼中却是她在吃醋,心底一片柔软。于是他直接低头跨进亭子,往前逼近一大步。
林黛玉心都要跳出来,她眼睁睁看着这男人接近,却又一动不敢动,两眼瞪得发直,好像能用视线制止他。
“你做甚么!”
停下,快停下!
很可惜,女孩内心的呼喊无法阻止众神之王。
宙斯翻进来之后并未停下脚步,他往前跨过两下就把林黛玉逼到边处,亭外是连绵的潺潺细雨,亭内是林黛玉此生都不曾见过的外男身躯,裸露着一半直直堵在她眼前,叫她心上都发慌。
这人真的……礼崩乐坏!粗俗!可耻!
宙斯缓缓低下头,含着笑看她将团扇举过头顶,将他的视线全部挡住,委屈地说道:“美丽的小姐,请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令你如此抗拒,甚至不惜要淋雨?”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抬起手臂,将林黛玉完全包裹在怀抱当中,但只是虚虚环着,给容易害羞的小猫一些喘息空间。
以挡雨之名,行无耻之事。
宙斯身形实在太过高大,这点许多神像都能作证,他的情人们可以作证,而荣国公府不知名角落的小亭与亭子里的姑娘更能作证。
林黛玉只觉得呼吸眨眼全被一个男人堵着,偏这人生得高高壮壮,她往哪里都躲不掉,只能僵直着身子,像府里那棵老树样不能动弹。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娇小的……女孩?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玉小姐。”他只能见到扇子上一个小小“玉”字,索性这样称呼,“你不让我靠近,拒绝我的求欢,那我该怎样才能挽回你那颗渐行渐远的心?”
孟浪子!
林黛玉此生未曾见过这样的人,他从头到尾都与“礼数”二字毫无瓜葛,而且怎么敢……怎么敢这个样子说话!
“求欢”二字也是能直言的吗!
“我不知你是何人,若你现在离开,我便可以当作未曾见过你!”林黛玉羞红了脸,眼睛也差点泛起红,“但请先生莫要再寻我开心了。”
她本就是寄人篱下,要是在此与外男交谈被人发现,她便是跳了黄河也洗不清自己。
显而易见,宙斯并不愿意。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一定要躲开,不过看见她羞赧的模样,却有一种不知名的满足。
——但一直这样可不行,他们要做史上最亲近的人,做最亲密的事情。
“你太过害羞了,玉小姐,”神明低下头来,隔着一个薄薄的团扇,“如果你连名字都不愿意留下,我们未来要怎样见面呢?”
“或者说,如果我在这里亲吻你,你会愿意留下姓名吗?”
林黛玉对亲吻的概念十分模糊,家里教书先生教导她时虽然带了四书五经,可最露骨的也不过是“食色性也”,先生讲到兴时大喊两句“存天理,灭人欲!”但也不敢多说些什么,生怕她听去,记住一些脏耳朵的东西。
“想好了吗玉小姐?你的姓名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字符,我会好好珍惜,所以请你告诉我好吗?”
雨声把所有人隔绝在外,亭子里自成一片风景,林黛玉被眼前这个人完全罩在一片阴影当中,他的胸膛宽阔,臂膀更是充满着男性的力量,轻易叫女子被禁锢住,发丝往下垂落,稳稳到她头上、肩上,甚至是叫她抬起眼来,都好像能隔着团扇对上他目光。
来自欧洲的高大男性与东方闺阁中养出来的柔弱女孩站在一起,就像是雄狮在逗弄一只小白兔,叫她眼睛红红,耳朵也红红,却不敢逃走,只能任人玩弄于股掌。
林黛玉在团扇下偏过头,好像这样就能少几分羞赧,急急告诉他:“我叫颦颦,是园中丫鬟,先生知道了,便可以离去罢!”
宙斯不肯善罢甘休,右手轻而易举就把林黛玉自以为坚固的防线挑开,团扇下那张羞红的脸露出来,比起方才又是别样的美丽。
老天,她怎么会如此可爱!
“你是哪个颦?我知道你是一位淑女,所以请原谅我的鲁莽,但是玉小姐,我必须要说,我很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的抗拒几乎要摆在明面上,哪怕没有团扇也轻易能发现,所以宙斯可不敢就这样让问答结束,他对下一次见面的期待超乎眼前这个女孩的想象,但凡被她窥探到一点这样的心思,指不定她又要害羞地躲起来,跑到他见不到的地方呢。
“嗯,颦颦?”
这本就是林黛玉不常用的小字,便也轻声细语告诉他:“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家人说我眉尖若蹙,就叫我这名字了。”
“你既然知晓,便放过我吧。”
老天,她可求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