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的一席话,顿时让慕容九再没有辩驳的余地,她一时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孙不二见状,哪里还不明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如此蒙蔽。 不等她开口,陆念愁又冷笑道:“你若是还不信,可以问一问你的好弟子戴长乐。” “很多事情就算她不曾亲自插手,但必然也知晓一二。” “你问问她,敢不敢以戴家亡魂起誓,说他们没有做过那些事?” 孙不二面色青红交加,狠狠的咬着牙,身躯都在微微颤抖,转身看向戴长乐,不可置信的问道:“长乐,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戴长乐长了张嘴,踌躇的说道:“师……师父,此事我并不知晓,从来没有听……” 陆念愁声色俱厉的打断她,喝问道:“戴长乐,你敢以戴家亡魂起誓吗?你若所说为假,戴家所有亡魂,都必将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戴长乐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再以难以说出话来。 孙不二闻言,心头诸般情绪复杂难言,忍不住长啸一声,内力翻滚激荡,悲声道:“没想到我孙不二自以为斩妖除魔,却与妖魔为伍,当真是可笑至极。” 她悲怒交加,左手捏住剑身,右手握住剑柄,猛然用力一折,沛然大力爆发。 伴随着铿的一声脆响,这柄精钢所锤锻而成的利剑顿时断成了两截。 “我有眼无珠,结交妖人,错收弟子,妄为真人……” 刘处玄看她面色凄厉,内力狂涌,直冲魁首,眼看就要道心失守,走火入魔,不由得以道家真言秘术大喝。 “师妹,长乐她虽出身于戴家,却没有参与那些恶事,诸般罪孽与她何干?” “至于戴家、慕容家、云家,虽然与我全真教有所来往,但我等却并没有与其狼狈为奸,互相勾结。” “他们行事狡诈隐秘,我等被其隐瞒,也是情有可原。” “更何况大道混一,造化自然,无论是蒙古人、金人还是汉人,都是天地所生。” “我等救死扶伤、传播全真大道,只为世人能够在超脱,又哪里应该有什么门户之间,国度之别?” “更何况我等此行,乃是为戴家灭门血案而来,却与其他无关。” “就算是戴家有错,可那襁褓中的婴儿又有何罪孽?也该被杀死吗?” 刘处玄身为全真七子之一,不仅武功高强,道心更是坚定,有自己的信仰和道途,此时字字铿锵,微言大义,阐述己道,让周围人都大为震撼。 尤其是霍都,早就见多了汉人对蒙古人的敌视、恐惧,又或是卑躬屈膝,对于刘处玄这样的言论却是闻所未闻。 他不由得肃然起敬,躬身道:“道长乃是真正的道德之士,得道高人,小王方才多有得罪了。” 孙不二此时也回过神来,方才心神失守,惊怒交加,险些走火入魔,出了一身冷汗,被寒风一吹,顿觉身心疲惫。 “也罢也罢,终归是我没有恪守师父教诲,遵循清静二字,才有今日之事。”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面色逐渐平静下来,转身看着李莫愁说道:“戴长乐是我弟子,你杀我弟子全家,此仇不可不报。” “我愿和你单打独斗,不计生死,决一胜负,了结这桩恩怨。” “如此也算是成全了师徒之情!” 不等李莫愁回答,她背对着戴长乐说道:“长乐,你我师徒之缘已尽。” “等这一战结束,无论我是生是死,你都不再是我的徒儿,我也不再是你的师父。” “日后,还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走你父兄的旧路。” 这般做法,快刀斩乱麻,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戴长乐听到她这番话,忍不住痛哭流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悲声道:“师父……” 孙不二却不再理会她,将手中两截断剑抛开,铿的一声没入到地面之中,大袖一挥,道:“李莫愁,你我之间这一战,乃是私人恩怨,与大义无关,与正邪无关。” “这一战生死勿论,之后恩怨全消,你意下如何?” 李莫愁将手中拂尘递给了身旁的陆念愁,赞叹道:“我原本只当你是个固执死板之人,不曾想还有这等刚烈性格,王重阳确实没有看错人。” “你要和我动手,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我二人便以拳脚分胜负。” 孙不二拱手作揖,道:“多谢李施主成全,请吧!” 一旁的刘处玄眉心微蹙,李莫愁的武功着实不简单,单打独斗孙不二未必就是对手,如何能不让人担忧。 他叹息着劝道:“师妹,你又何苦如此?不如……” “师兄,你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孙不二头也不回的踏前三步,摆出了履霜破冰掌法的起手式,说道:“李施主,请吧!” “全真教以内功和剑法闻名天下,却不知拳掌功夫如何,我今日便来领教一番。” 李莫愁无瑕的脸上漏出一抹淡淡笑意,也缓缓朝着场中走去。 陆念愁却在这时忽然开口,道,“师父且慢。” 在场众人闻言,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只觉此人年纪虽小,却城府颇深,一言一行都有着算计,绝不可轻视。 陆念愁冷笑一声,盯着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戴长乐说道:“戴长乐,此事原本是你戴家与我师徒三人的私仇。” “我们算不上什么好人,你戴家也绝非善类,为了争夺这落霞谷,你戴家联合慕容家和云家想要以势压人。” “如今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你明知不是我师父对手,鼓动清静散人和长生真人出头,为你戴家报仇雪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