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一把菜刀? 薛宝宝啃捏着杯子,陷入了苦恼中。 外间听她没反应,又敲了敲门。 薛宝宝下意识将解牛刀往枕头下藏,又反应过来,她刚刚玩水,把床弄湿了,待会丫鬟肯定要换被褥床单。 薛宝宝想了想,只好又将菜刀原样放回梳妆匣中,开口,“进来吧”。 丫鬟进来后,薛宝宝勉强镇定道,“我刚刚在床上洗手洗脸,将床弄湿了,你们换下被子”。 丫鬟呆住,在床上洗手洗脸?弄湿了床? 薛宝宝假装没发现丫鬟的震惊,她是主子,她们是丫鬟,她刚刚又打发了雀儿,就算她们怀疑,也不敢说出来! 薛宝宝先去找薛蝌,带着薛蝌去薛太太的院子吃饭。 不想薛蟠竟然还没回来,吃过饭后,薛宝宝就热情邀请薛蝌留下住一晚,打发人去和薛蝌的父母请示。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去找薛蟠的仆从才终于将薛蟠带了回来。 薛蟠今年只有十五岁,生得倒是俊俏白皙,但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表情傲慢又愚蠢。 他明显吃了不少酒,双颊通红,一回来就嘟嘟囔囔地抱怨薛太太不该扰了他和兄弟的雅兴。 薛宝宝,“……” 请不要侮辱“雅兴”两个字。 薛太太怒道,“孽障!你可知道你今天闯了什么祸事!还敢在这说嘴!” 薛蟠一点都不怕她,大咧咧道,“妈,这次真的不怪我,那个冯渊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女人!我打死他,那是他活该!” 薛太太见他如此混不吝,捂着脸哭了起来,“你倒是没心没肺地在外面吃酒玩乐,可怜你爹死了,累得我和你妹妹娘儿们给你赔礼道歉!” 薛蟠顿时瞪大了一双大眼,腾地拍案而起,“什么!你们还去给那个废物赔罪了!他也消受得起!不行,我要再去打他一顿!打死了事!” 薛太太一听更是哭得抽抽噎噎,薛宝宝冷声道,“你威风撒够了没有?够了就坐下来,听我说话”。 薛蟠虽然混,却有个好处,对薛太太还算孝顺,对妹妹也算疼爱忍让,见今天薛宝宝十分动怒,忙坐下嘻嘻笑道,“妹妹不用恼,哥哥坐下还不行吗? 妹妹也不用担忧,那个冯渊不过就是个乡宦之子,就是死了也没人问的”。 薛宝宝冷笑,“就算没人问又如何?我可不想出门行走,被人家指指点点,说我是杀人犯的妹妹”。 薛蟠呆了呆,恍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嘿,你这么一说也对,那冯渊不能死,来人,快去找大夫给冯渊看看,千万别让他死了!” 薛宝宝作为成长在红旗下的大好青年,十分看不惯薛蟠这种作态,语气更冷,“等哥哥想起来,冯公子尸体都凉了。 从现在起,哥哥什么都不要说,乖乖回去睡觉,不要惹事,其他交给我和太太就好”。 你再不闭嘴,我就真的忍不住要打你了! 薛蟠讪讪嘟囔了一句“妹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端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口,见没人睬他,讪讪回去睡了。 薛宝宝就带着薛蝌在薛太太这里玩,一边等薛沉的消息。 大约一个时辰后,薛沉夫妻带着抄捡出的可疑、违禁物品回来了。 薛太太见多是些来历不明的金银、玉石、甚至还有些不堪入目的画本、小册子,气得浑身发抖,一叠声地喊,“给我将那些个勾着主子学坏的坏胚子全部打死!” 薛蟠出手散漫,薛太太也是知道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爷们出门该有的体面自然要有,他们家也不缺这一点。 她气得的是那些奴才们拿着些淫词艳本勾着薛蟠学坏! 当下狠狠开口,“每人打四十板子!全家发卖出去!” 薛宝宝长在社会主义的新社会,听说什么打板子卖出去,下意识开口道,“这不太好吧?” 薛沉开口,“姑娘,这些人贪墨了大爷的银子,他们家里人难道不知道,难道没有享用? 又有谁想着劝阻了,怕是还不知道怎么怂恿着多勾着大爷学坏,好多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