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了酒馆。
又过了两天,桩子还是没有消息。
过了几百年风轻云淡的生活,桩子的失踪第一次打破了我平静的心。
紧张、担心,使老板娘我连日失眠。
“你这块木头,再不回来,窗口那好不容易长出叶子的粉菊又该落了。”
桩子不在,我已许久未进食。
忽然阵阵饼香飘进屋内,我看了眼后门,被一只纤长的手缓缓打开。
“桩子!”
我激动得跑下楼。
大门关上后,映入眼帘的不是桩子,而是温孤清寒略带寒意的脸。
未等我开口,他便兴师问罪起来。
“我的人说你已经两天未进食,一个伙计难道比你自己的身体还重要?”
他眉头紧皱,原本就清冷非常的脸,此时黑的像桩子日日做饭的锅底。
不过,老板娘我有些不满后面那句。
桩子可不止是我的伙计,他是我慢慢孤寂人生的救赎。
我不悦开口:“监视?堂堂一国太子,监视我一个酒馆老板娘?”
他顿时手足无措:“蛮人就在公子酒馆外扎营,我,我担心你......”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区区蛮人又能奈我何?”老板娘我纵横江湖多年,什么时候怕过死。
他语气软了下来,递上手中的葱油饼:“快吃吧,那个伙计我派人帮你找。”
我看着金灿灿葱油饼,确实有些馋了。
虽说桩子在的时候会一日三餐定时投喂,但这些地地道道的市井小吃却是许久未尝了。
老板娘我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接过温孤清寒手中的葱油饼便吃了起来。
“还不错,不过桩子的事就不麻烦太子殿下了。殿下还是多想想怎么守好自己的国家,亡国太子可真不是好做的。”
温孤清寒轻轻一笑:“还有力气说这些话,看来没饿着。”
少年白皙的皮肤、粉嫩的唇瓣在阳光下绽放,让本就垂涎他美色的老板娘晃了神。
哎!
怎么偏偏是温孤孺的孩子,真真不好下手啊。
他再次开口:“若无吃食,可让门外的侍卫们给你带,我已经交代过了。”
我微微一笑,答应他:“嗯,好。”
他眼角的疲惫我没有错过,看来这次蛮人进攻非比寻常。
在这么紧张的局势下,他一国太子还能来管我这个酒馆老板娘的温饱,是个好孩子。
“进来吧,泡个茶给我喝。”
桩子不在,酒窖里的酒我都懒得取。
即使老板娘我可以不吃不喝,可人间的烟火气我舍不掉啊!
温孤清寒似乎很意外,没有想到我会邀请他进来。
他失神片刻,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我的前面。
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孩。
“喝什么?”
他熟门熟路的来到二楼,从架子上拿了几个茶罐子举给我看。
“最左侧,菊花茶。”
他从茶罐里挑出一朵粉色的干菊似是想到什么,低首一笑。
我看了眼窗台上长出嫩芽的那盆粉菊,哑然失笑。
说起来,我与他的缘分还多亏了这盆粉菊。
否则老板娘我上哪找这种绝色少年,一饱眼福。
“好了。”他端在一杯菊花茶,上面飘着一朵遇水绽放的□□。
我接过茶 ,温热的触感钻入指尖,直达心底。
“热的?”桩子未归,我这可没有热水。
他摸了摸后脑勺,笑得局促,少年的憨气淋漓尽致:“知你没有热水,特地带了水袋。”
我看向他的腰间,果然挂了一个水袋。只是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骑装,我又心不在焉,这才没发现。
温热的茶水被我一饮而尽,甜甜的,他加了糖。
“你与你父亲倒是不同。”
温孤孺总是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的儿子虽然面向清冷,心却是热情的。
温孤清寒似是没想到我会提他父亲,双眸一怔:“姑娘既提到家父,在下有一个疑问一直想姑娘解答。”
“我为何认识温孤孺?”
温孤清寒弯腰作揖:“正是。不瞒姑娘,家父书房一直放着一副画,那是父亲的,”他声音一顿,“心上人。”
我起了兴致,坐起来凑近他:“哦?”
温孤孺竟还有个心上人,真想见见是何人如此优秀,能让那个矜贵的贵公子俯首称臣。
温热的气息笼罩着少年,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绯红爬上了双耳。
“画中人与姑娘一摸一样。在下是想问姑娘与那画中人是何关系?”
嗯?
有些懵。
温孤孺偷偷画了我?
老板娘我还成了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十八年前老板娘我要抬他做压馆夫君时,他何曾表达过喜欢?拒绝的那叫一个无情无义。
望着温孤清寒期待的双眸,老板娘我有些不忍心。
“改日你将那幅画拿来,老板娘我仔细帮你瞧瞧。”
“这......”
他有些难以启齿:“画卷已随父亲入葬。”
这......
那颖王妃好生大度。
温孤清寒眸中带着忧伤:“父亲一生都在思念画中人,即使我恨他的绝情,毁了母亲的一生,不爱却生下我,可等他真的走了,我又有些怜悯他。毕竟,他的一生才真的像个笑话。”
是吗,一生都在思念。
温孤孺啊。
记忆回到许多年前,他还是个鲜衣怒马的世家子弟。
我已经记不大清他少年时的模样,只记得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我在双面黑玉屏风前一眼看中了人群中最闪耀的一位少年。
后来,这个少年给我的印象就是,别扭。
明明被老板娘我调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