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拉恩回答道,“我鼓励并赞美你对未知的探索,但你显然没有背熟特异科的相关知识。这件物品的载托是心灵,另外结合曾经幸运脱逃的骑士们的供述,【梦之羽,心之岛】更倾向于成为过去的某件实物。它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你的视野里,当你为此而恍惚一个瞬间,它就能抓住这个空隙,将你带入他的梦境。”
“借用这件物品,7天前,极境潜入了卡塔区的教堂,将当时在祈祷着的所有信徒拖入到了梦中,并把当时教堂的那位神父在杀死后悬挂在了教堂内的十字架上。他的衣服被脱光了,胸口处大的占据了大半个胸口的赎罪二字,说明了他杀人的动机,或许是复仇。”
“之后我们调查了死去的神父理查,他白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教堂里,有许多前来祈祷的信徒为他作证,但没人能蹲在这位神父的床头佐证他夜里没有任何的出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财产数额不对。”
“圣教并不约束任何在银爵士注视之下的交易行为。”拉恩耸耸肩,用一种略带调侃的口吻说,“连陆琪大人那样的奸商都能得到银爵士大人的青睐,所以只要不违反交易的本质,理查完全没有必要避讳他本该信仰的神。”
拉恩在这个时候严肃了口吻,“这问题只有一种解释,他背叛了我们的【规则】。”
哈?
听故事听的津津有味的羽绘猛然抬起了头。
不是背叛了神,而是背叛了规则?
等等。
路羽绘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因为弗洛伦遍地的商人,满处摆放满的小型塑像,让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其实也是这位神明的力量的使用常客。
无论是灵山牧场的入职申请还是多伦多小镇的婚契,都是银爵士的力量。
规则之城弗洛伦。
从名字上其实就能显而易见的看出,在公平与正义的交易之上,银爵士更重要的力量源泉,是“规则”。
“针对理查的调查工作之后会由银骑士团队来接手,各位可以跟进调查进度,并引以为鉴。”
拉恩并没有在这名受害者的身上赘述太长的时间,“接着是三天前——实际上在这之前,我们并未把极境的危险度拉升到那么高的程度,因为有迹可循的仇杀所造成的杀伤范围,是可以推断的,是狭窄的。
但三天前,一切的事态恶化了。”
拉恩的口吻非常郑重,“我也想你们之中已经有些人听说了外面流来的传闻,现在我要告诉你们,那是真的。三天前,罗恩县发生了群体性的死亡事件。死去的民众们神态安详,没有痛苦,凶器就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上——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群体自杀。”
“名为极境的忒休斯前成员,毫无疑问已经成了一个疯狂的杀人魔。他的毁灭冲动来的毫无征兆。所以我祈求了神恩,希望神指引我们该如何找到潜藏的疯狂——然后神在今天降下了神谕。他指引了我们如何找到极境,同时给予了我们一个命令。”
拉恩道,“在场的除了神选者便是忠诚信徒,所以有资格聆听神谕。请将这命令牢记在心——”
“摧毁忒休斯吧。”
他说。
假如罪恶起源于这个疯狂的救世主组织,那就毁灭罪恶。
这就是弗洛伦的规则。
*
入夜之后。
勤劳的路羽绘同学开始了自己的第二份打工。
她扯了扯自己的兜帽,再度确认了一遍自己是否有完全的遮挡住身形。
【隐语者之袍】。
这是一件蕴含着“银月女神”的力量的神奇物品,功效是减弱存在感,并遮挡穿戴者的面容。银月女神充盈着阴影的力量正适合用在这种隐秘的聚会上,事实上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这样一幅夜行侠的打扮。
路羽绘正在参加集会。
她并没有使用燃火的身份,死而复生不是容易解释的事,但说自己的介绍人是燃火却很合理,毕竟她持有对方的信物,棺材里的人总不能跳出来反驳她吧?退一步说,就算跳出来了,当人长辈的给小辈当一下挡箭牌又如何?
她理直气壮。
这里是忒休斯的幕间集会。
这种聚会的整体形式是非正式的,也就是说它没有一个官方的整合者。实际上这里能有这么多人来是因为组织者寄托在了忒休斯的十二火种之一的“星蚀”名下。有作为高层的火种的担保,其余的忒休斯成员才能放下心来参与。
聚会的地点在梅加多尔,是毗邻弗洛伦的一个偏僻小镇,路羽绘亲自在这地方逛了两圈,觉得这里更像是个跳蚤市场。
互相不认识的人贩卖着商品和情报,而任何对交易结果有异议的人都可以到门口的小亭子里,免费借用“绝对天平”来衡量交易双方的物品价值。
是很普通很平常的第三方交易市场的手段,作为摊位费的税率也收的很低。
合理的让人觉得难以置信——如果这地方不是忒休斯的话。
她确信这地方借用虚假名头混进来的绝对不止她,间谍这东西就像是黑衣组织,不晃一晃都不知道酒里兑了多少水。今天你塞一个明天我塞一个,只要不塞到关键高层,这种手段算是基本的礼尚往来。
所以对于大部分的组织来说,【真理之鉴】、【信仰之镜】、【谎言问答人偶】这一类甄别物品基本是讨论机密时的必备。
因而这一次的所谓集会,入口的宽松审核就足以让她断定主办者将众人集聚起来必然别有目的。
要知道隐秘组织照理来说不会频繁召开集会,忒休斯都是救世主狂魔,也不像是差钱的样子。
所以为什么呢?
路羽绘疑惑地这么想着。
她拐过一个弯,视野随意地瞥过道路两旁的摊位,乱七八糟的货物有着乱七八糟的作用,有些甚至根本不能从长相里分辨出功效。
路羽绘抱着增长见识的的心态关注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神奇物品。
然后她忽然看到了一束月见花。
月见花的边上,是穿戴着雪色的、上面扭曲着难以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