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团,他心念微动,灵光乍闪,转身就要出门。
行将睡着的小野被他这番动作惊得一激灵,她勉力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问道:“你出去干什么?”
姬发故弄玄虚地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小野懒得刨根究底,打个哈欠,继续做她那春秋大梦去了。
那厢姬发跑出去,一路拦下好几个正洒扫着的下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听完,对方脸上皆不约而同地浮现出疑惑的神色,约摸在想自家少主是不是从朝歌回来脑子出问题了。
等挨个嘱托完,姬发心满意足地拎着个满满当当的布袋回了自己屋,独自在房中捣鼓大半天,一直到夕阳西下,才算大功告成,志得意满地带着他那大作找小野去了。
姬发甫一进门,便见小野垂死病中惊坐起,慌慌张张,手里不知藏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桌上的书竟一页未翻,依然停在他出门前的那面。
姬发:“……”
小野:“……”
??两厢沉默片刻,小野率先开了口,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神情鬼祟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要告诉我师父。”
姬发自然不会告状,只不过没来由地想逗她:“那有什么好处吗?”
小野瞪大了眼:“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姬发摇头,语气酸溜溜的,借题发挥起来:“你同殷郊、妲己,不都是过命的交情?哦,还有你师父和师兄。”
“你跟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们都只是我的朋友,”小野拍拍他的肩,形容郑重,眼神真挚,望着莫名期待而雀跃的姬发,缓缓道,“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姬发:……果然不该对她这张嘴报什么期望。
他叹口气,无奈地看向努力踮起脚凑过来、好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的小野,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变戏法般掏出一团火红毛毡,递了过去。
小野下意识接过,盯着那玩意左看右看,居然是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惟妙惟肖,倒很有几分她本狐的气韵,就是材料不知为何,看着竟有些眼熟。
她一拍脑袋,大声控诉:“你拔我的毛!”
……怎么总在不该机灵的地方机灵。
姬发据理力争:“谁拔了?明明是你掉了我才捡的。”
小野说瞎话不打草稿:“我从不掉毛。”
语罢,她自己也意识到这瞎话瞎得有点过头了,心虚地四下乱瞟,从袖中偷偷摸摸拿出个小毛球,外表相当潦草,压根辨不出个人形。
姬发端详半天,犹疑道:“这是……狗?”
小野很生气:她原本想扎姜子牙的小人来着,后来发现师父那把山羊胡太难拿捏,索性扎起了没胡子的共犯姬发。可甭管有没有胡子,再怎么样也都是个人吧!哪里像狗了?!
没眼光!
小野冷哼一声,但转念一想,反正被认成狗的也不是她,而且自己的手艺肯定没问题,那只能说明姬发原本就长那样,也就消了气。
她敷衍地点点头:“对,就是狗。”
姬发咂摸着她的话,总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这样,一狐一狗被齐齐摆上了书桌。姬发说是为了时刻提醒她认真读书,小野却认为这代表了可恶的监工与可怜又可爱的受害者小女孩,常常趁人不注意,悄悄用笔戳起站在狐狸边上站岗的狗来。
姬发察觉到她又不好好学,指尖弹上那对狐耳,飞起一片浮毛。
小野敢怒不敢言,遂寄情于物,迁怒般一弹面前毛团,心中忿忿:坏狗!
好吧!狗坏,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