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人找得辛苦,江黎又说了句“坐好”,自俯身去拿。 杯子放得不算隐蔽,就贴侧壁放,江黎拿过水杯,转身没两步,听到身后凳脚擦过地的声音。 奚迟起身,头脑依旧昏昏胀胀,但也没断片,可能是宿舍窗开,透风,温度比外头廊低一点,整个人吹得清醒了几分。 “几点了。”奚迟忽然。 “七点半。” 奚迟朝江黎的位置了两步,虽然得慢,但还算稳。 “是要去倒水吗?”奚迟。 江黎:“嗯。” 奚迟抬手握住杯底:“我自去吧。” 说完,他又停顿了好一儿,才开口:“你回去吃饭。” 七点半,南山学生聚餐还没结束,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奚迟说得很认真,抓杯子的手也很认真,像是在极力证明自很清醒,江黎视线落在他抓在杯底的手指上,失笑。 总归也不能喝醉的人反来。 “那拿好。”江黎松开手。 奚迟拿杯子往门口。 江黎的声音在身后不紧不慢响起:“先倒药粉。” 奚迟:“。” 奚迟转过身,从江黎手上拿过药粉,包装袋撕开,倒进杯子里,再度往门外。 “拿上钥匙。” 奚迟头更沉了,放在门柄上的手随江黎再度响起的声音顿住,这次停留的时间更。 奚迟从乱成麻的思绪很费劲地理一条信息来:“你要门?” 寝室里有人,为什还要带钥匙? 江黎上来,在奚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他手上接过杯子:“不是我要门,是有人让我去吃饭。” 奚迟头疼得不行:“谁?” 奚迟听到江黎很低很沉地笑了一声。 “没谁,”江黎说,“可能不用去了。” 奚迟:“为什?” “因为他忘了。” 说完,江黎都没给奚迟反应的机,曲手指敲在奚迟正搭在门柄的手上:“松手。” 奚迟应声松开,再回过来时,已经重新被带回椅子上。 想得给人找点事做,才不乱跑。 江黎从便利袋里拿一盒饼干,拆开取一小包放在奚迟:“桑游说你晚上没吃什东西。” “别空腹喝药,我去倒水,回来之这袋饼干吃完。” 临门,江黎又回头扫了一眼。 坐在椅子上的人似乎没什胃口,吃得很慢,好在看起来不像是要乱跑的样子。 收回视线的瞬间,江黎忽然想起桑游挂电最后一句。 ——就算真醉了,他也不闹人,睡一觉就好,省心得很。 可能也没说错。 江黎冲完开水回来,饼干已经吃完了,甚至塑封袋都已经安安静静躺在垃圾桶。 困意和酒劲一道涌上头,奚迟精就快支撑不住,冲剂放凉还要好一儿,江黎只好混了点凉水进去。 他没说喝完再睡,而是:“就半杯,喝完就能睡。” 想睡的提就是药喝完,奚迟就江黎的手药一饮而尽。 “要不要洗漱。”江黎杯子合上。 “洗过了。”奚迟回。 江黎余光扫过浴室的门。 怪不得进来的时候浴室开,地也是湿的。 奚迟身上所有衣都是新换的,聚餐的地方又是露天烧烤摊,气味不像在包间里那重,而且满打满算就只待了半个多小时,唯一沾了点烟气的校服外套一脱,直接就可以上床。 江黎看他也不像是能自换睡衣的样子,索性开口:“不用换衣服了,直接睡觉。” 奚迟揉了揉跳得越来越快的太阳穴,应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外套脱下放好,又撑桌子脱鞋,然后起身到床边,整个人窝进了下铺。 ——之奚迟魂不稳,江黎怕人半夜从楼梯上下来再摔到,随便找了个由头两人都换到了下铺的位置,没想到没在魂不稳的时候没用上,在现在用上了。 人睡,江黎才打开手机,许云锐宿舍题的时候他在便利店,就随手回了一句。 江黎扫过所有未读信息,挑回了几句,又跟桑游说了一声,将手机锁屏扔在床上。 床上的人睡得还算沉,江黎瞥了眼墙上的挂钟,8点不到,在外头的一群人显然也不可能回来那早,于是抬手拿过搭在护栏上的干净衣径自向浴室。 只是简单淋冲了一,澡洗得不算久,江黎湿头发来,抬眸往那边下铺一扫,视线蓦地撞进一截白到有些恍眼的脖颈,连下方微微陷下的锁骨。 可能是不习惯穿校服睡,或是嫌校服不舒服,进浴室他以为睡得还算沉的某人不知道什时候还是换上了睡衣。 但显然换的过程没那轻松,甚至有些吃力。 床上的人睡姿很端正,但睡衣领口松垮一片,被单也被搅得乱七八糟,将将盖在心口的位置,换下来的校服要挂不挂压在腰下,只差五六分即将落地沾灰。 这种睡姿不至于将床折腾成这样,只可能是换睡衣的时候弄的。 江黎:“……” 江黎又扫了眼挂钟,距离他进浴室也就小20分钟。 只一儿没看住。 已经秋分,入夜天气明显变凉,奚迟那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