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喊了声。
“我在。”
他的唇上却倏然传来温凉之感，是水入了口。
罗暮衣竟抱着他。
风颂哑声道：“……我们在何处？”
罗暮衣道：“不知。你方才施展法术后，我们便落在这里。”
她又环顾四周，眯眼，“我本以为，那除灾是要在幻境中破，不想，方才的幻境倏然去了。只留下这虚空。”
风颂顺着罗暮衣的视线看去。
只见他们远方的墙上，出现了许多纂书，上面所刻，竟是方才刘焕受审之事。
但其中不少字体变幻无常，让人看不明晰，下方所写——
一个“破”字。
破？什么意思，方才的幻境破了？
风颂却觉得不对。
他天生对幻境敏锐，这四周，分明还有古怪威压。他说不出所以然。
而他也感到罗暮衣的紊乱气息。她似状况也不好。
这虚空，如同牢笼，让人抓不住一点生息。他们一时只能感知到彼此，但心生不祥，明白必须要早点出去。
罗暮衣道：“我去看看。”
风颂点了点头，如今他状况不好，帮不了什么。
但他探了番，却是哑声道：
“此处……有杜门、死门。”
随他说着，风颂的心越来越沉重。
“杜门、死门之境？”
罗暮衣脸色也变了，“你确定？”
她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世间秘境，大都有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杜门在巽宫，意为杜塞、阻碍、不通不顺。死门在坤宫，意为绝境死亡。
而若是他们所在秘境有此二门，那说明此境极可能困死人。
罗暮衣当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四处探查，却看到远方有一处机关。
这次，她没有劳烦风颂。没有外敌，只破奇门遁甲，她不是不可以。罗暮衣拔出双刀防卫，破解了那机关，却倏然见到一颗幽蓝的丹药浮现。
风颂望过去，隐隐可以看见丹药下似写了些纂书。
他道觉心明灭。
只见上面写着：“服此药，可出，可生。”
他心下一喜。
“但当以一仙或一魔之死，换汝一人之生。”
“……”风颂的心猛地下沉。
此药的意思，竟是只可一人服下，还必须以另一人祭奠，才可出。
他也猛地撞入罗暮衣猩红的眼，心下也明白什么。
罗暮衣是对他有欲、望。
但二人仙魔殊途，此时只有一人有机会活，状况就不一样了……风颂实在难以说服自己，心狠手辣、刀尖舔血的罗暮衣，在冷静忖度后，会不动手。
毕竟，她手握望北台，那些对他微末的情愫，对她应当是可以随意牺牲的。
她当知道孰轻孰重。
是他，也会杀她。
风颂心生绝望，偏偏他此时周身无力，也无力对抗……但见罗暮衣持刀走过来，风颂咬牙。
罗暮衣却突然丢了刀。
“你在想什么？”她看着风颂的神色，蹙眉，“我不会丢下你的。”
一道影覆上那幽蓝的丹药，撵碎。
风颂愕然抬头，盯着罗暮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惊休之门后，必有旁路，我带你去找。”罗暮衣道。
她背起风颂。
风颂侧头，第一次认真打量罗暮衣，目光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