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里当然不会让舜安颜用她的汤泉池子,能给他一个木桶洗洗,已经是她最大的温柔了。
舜安颜倒也不挑剔,舒舒服服的靠在木桶边小太监铺好的软巾上,眯着眼睛整理脑中的记忆。
被热热的温泉水一泡,小腿的酸疼已经尽数散去,距离系统提示的下一次惩罚还有一天的时间,他需要好好研究一下,如何能快速提升胤禛对他的好感度。
然而随着记忆慢慢梳理清晰,舜安颜越来越感觉压力山大。
虽然从小公主对他不友善的态度里也能大概猜到他这个原身之前没干什么好事,但狗血的记忆还是叫他浑身一颤。
娶到了皇家公主还敢做这些事儿,他就不怕惹怒了康熙,丢了性命吗?
就算他算是康熙的外甥,总不会比女儿亲吧?
原身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命大。
舜安颜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他回头望去,来人却是莫雅里。
舜安颜吓了一跳,赶紧蜷缩起来,尽量护住关键部位。
“公,公主,有什么事能等我穿好衣服再说吗?”
尽管刚刚梳理好的记忆里并没有跟莫雅里亲密的片段,但舜安颜并不能确定这不靠谱的系统给他的记忆是不是全部。
他有点拿捏不好应该如何跟莫雅里相处,不敢太疏远,更不敢太亲近。
“没想到你竟然也会难为情?”
莫雅里毫不顾忌的走到木桶边,嗤笑道,“上次你为了给你那心尖尖要名分,偷偷跑进公主府里全脱光了在我面前求宠幸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要脸?”
舜安颜:……
救命,这段记忆他脑子里完全没有,就说这破系统不靠谱吧!
“那,那时候我,我肯定是脑子坏了,”
舜安颜勉强胡说着,“现在我想明白了,以后绝不会再胡来了。”
莫雅里定定的看着舜安颜,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
这绝不是舜安颜,他到底是谁?
舜安颜从来没进过她的房间,更别说什么全脱光了,她不过是随口胡诌故意试探,他竟然就认了?
莫雅里伸手捏住舜安颜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毕竟夫妻一场,即便从未有过亲近,莫雅里对舜安颜还是很熟悉的。
这与康熙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还有左眼底下的泪痣,都与她记忆之中别无二致,但凭这张脸,可以说是毫无破绽的。
可这人的眼神却与舜安颜完全不同。
舜安颜看她的眼神里只有疏远和厌恶,而他,虽然窘迫,却没有丝毫恶意。
莫雅里用另一只手在舜安颜的脸颊上轻轻划过,最终停在那颗泪痣上。
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将这张脸做得这么天衣无缝,他们想要干什么?
这人敢光明正大的冒充舜安颜来到这里,那真正的舜安颜,又在哪里?
莫雅里的心中满是疑惑,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眼前这个假额驸。
留着他,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但就这么杀了他,倒也怪可惜的。
既然有人费尽心思送给她这么大一个礼物,必是有所图谋,如果现在就弄死了这个假的,岂不是无趣?
更何况这个假额驸既然白日里救过她,那必然目的不是杀她,倒不如先留着,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至于真的舜安颜的死活,她其实完全不在乎。
“倒也不是不能胡来,”
莫雅里故意用指甲尖在舜安颜的喉咙处戳了戳,“夫妻之间,有些情趣倒也无妨,但若是为了你那个表妹——”
“我回去就跟她断了!”
小命要紧,舜安颜毫不犹豫的服软,“我会请额娘帮她寻个好人家,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见她了!”
至于前半句,舜安颜只当没听懂。
虽然眼前的小公主娇柔美丽,便是凶起来也叫人难生惧意,虽然她名义上是自己的媳妇儿,似乎可以正大光明的亲近,但心中良知却警告他,要注意跟她保持距离。
他做完任务是要回到现代去的,不可能会永远留在这里。
做人的底线让他做不到明知道负不起责任,还仗着自己穿成了她的额驸就去占她的便宜。
莫雅里深深的凝视着舜安颜,舜安颜却别开了眼睛,不敢与她对视。
片刻之后,莫雅里终于收回了手,转身离去。
行吧,既然这假额驸还算乖,那就先留着吧。
若是以后他有什么不轨之举,直接除掉便是,倒是比真的更省事些。
“竹节,叫人盯紧了额驸,他今后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我全都要知道。”
……
莫雅里走后不久,舜安颜便听到又有人进来了。
这次来的是个小太监,手中捧着给舜安颜换洗的衣裳。
“奴才德福,请额驸爷安。额驸爷,晚上风凉,奴才先伺候您更衣吧。”
舜安颜不知道这个德福是哪两个字,只觉得这名字听起来还怪亲切的。
水温渐凉,他也泡够了,于是大大方方的从木桶里爬了出来,任由德福忙前忙后的帮他收拾。
倒不是他矫情,只是一来他虽然有原身的记忆,但实际做起来并不熟练,容易让人看出破绽,二来毕竟他要在这里生活许久,总是要入乡随俗的。
德福看着又瘦又小,手脚倒是利索,不多时便帮舜安颜穿戴整齐,又拿了干布来给他擦头发。
“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舜安颜先挑起话头。
德福回道:“回额驸爷,是厚德载福的德福。”
厚德载福,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舜安颜继续问道:“德福啊,公主身边伺候的太监除了你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今日那个想要置莫雅里于死地的刺客,是个男人。
莫雅里是公主,不可能凭白叫一个陌生男人近身,外面的侍卫他留意过,都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