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呢!只是我们到底言语冒失了,白宗主的病我们要负些责任,还请师姐罚我吧。”
司姚拍了拍洛离肩膀,心生些许欣慰,看来师父让她随自己下山历练是对的,阿离看起来懂事了许多。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两家宗主都说与你们无关,我是你师姐又岂会罚你。百里归卿就更不必罚了,百里氏全族受了千年的冤屈,骇人听闻之事数不胜数。他为族人不平,一时冲动出头,也是少年该有的血性。若都是软骨头,那日后有了危难之事,百里氏还能事事都靠别人来救吗?”
洛离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表面上神情平静,心底多少有些难过。
师姐待她也算真心实意,但她瞒着她许多事,也未曾以真面目相对,终究失了坦荡。
只是白氏与百里氏千年纠葛至此,还远没有结束,接下来两府分割必有大事发生,眼下她不能分心给这些细枝末节的情绪。
洛离下意识喝光了茶水润了润喉,方从袖中取出月魂珠,道:“师姐,白景照想来是气得糊涂了,今日渡魂之后一直未曾向我讨要月魂珠,但我想着此物既然是天界禁物,或许还是交给师姐带回昆仑为好。”
月魂珠确实珍贵,虽然是她的眼泪所化,但她千百年也未曾落过几次泪,如今她魂魄受损,想再哭一颗出来怕是也难。
不过她虽需要留下珠子,眼下也需得做些样子给司姚看。
司姚想了想,伸手去摸月魂珠,只觉一颗珠子冰冷寒诡,奇怪得很。
便道:“白泽神君此前也说了,这珠子是天界禁物,白府自然是不能私藏的,便是白景照开口也不能由他带回去。虽然应该请示下师门,但眼下天界神君在此,我等也不好僭越处置的,师妹便将这月魂珠送去给白泽神君归还天庭吧。”
“好呀。”
洛离巧笑答应着,心情复畅快了起来。
果然与她此前料想的一模一样,有白泽在此,向来稳妥的司姚一定不会轻易将昆仑拉进此事中来,天界的禁物便还给天界,是谁也挑不出的妥帖法子。
自然,这珠子在她手里,白泽是不会要回去的。
司姚抬眸看了看月色,已至半空,时间不早了,便道:“师妹早些休息”,起身向外走去。
不想洛离忽地追过来拦道:“师姐,今日月色这样好,不如我们去屋顶赏月饮酒吧?”
她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又亮又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像极了自己从前养的那只小兔子,司姚忍不住弯了嘴角,轻轻拍着她,
“好啊。”
洛离有一瞬间微愣,本以为她要闹许久司姚才会答允她,未曾想她应得又快又温柔,像极了慈母宠爱闹腾的幺女…
回过神,洛离迅速地从通灵墟里掏出两只晶莹的白瓷瓶,飞至屋檐上连声催促司姚道:
“师姐师姐,我这有两瓶梅子仙酿,出门前师父特地赏给我的,我都没喝,就留着和师姐一醉方休呢!”
司姚轻巧地飞落至她身旁,但瞧着那两只白瓷瓶子,又渐渐皱起了眉。
“不对吧,这青梅仙酿向来是师父最宝贝的东西,除了立功或修为增长快速的弟子,谁想喝也没有的,你两样皆不沾边,师父怎么会赏你呢?”
洛离双颊微微一红,嘟囔道:“那…那就是给了嘛!那师父不给…难道还是我偷的嘛!”
“好吧就是我偷的,哎呀师姐,满山的弟子就我一个从未喝过酒的,再说偷都偷了,回去定是要被罚的,若是不喝岂不是白受罪嘛!”
“师姐~听说这梅子仙酿喝起来甜甜的,不易醉人又有助于悟道修行,我真的很想尝一尝嘛…”
司姚不答,她便转起贼溜溜的眼睛试探:“师姐当真不喝?”
司姚:…
“那两瓶都是我的啦!”
司姚瞧着眼前胡闹的师妹,一股灵气直冲她太阳穴而来,还没喝便同喝了一样头晕脑胀。
只是这师妹犹不知错,见自己久不应允,仍旧打开瓶子“咕嘟咕嘟”满饮了一大口,睁着一双明眸大眼,打着嗝笑叹:“爽!!”
司姚叹气,摇了摇头,当真是拿这个师妹一点办法也没有。
洛离见她终于坐了下来,连忙挎住她的手臂,将另一瓶酒递给司姚道:“师姐你喝嘛,没事的,回头师父要罚,我只说是我一个人喝的,只罚我一个!”
洛离挎着的身体蓦地一下僵住,
只见司姚神色凝重,胸口突然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有刀子生剜那样疼,嘴里也反复念着:
“绝对不行…不行!”
看她的神情,洛离猜想自己料的不错。
白府,上届擢选百人失踪旧案,司姚,被昆仑除名的师弟,
这一切连在一起,在洛离脑中浮现出了唯一一个答案。
而现在,她们终于将话题聊到了这桩旧案上。
洛离松开司姚,将酒杯放下,轻轻拍起她的背,柔声细语问道:“师姐…是否想起了从前的事?那位师兄被宗门所弃,是否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