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江姑娘好好休息。”男人起身要走,后头女人又“喂”了一声。
“江姑娘还有事?”
江寒衣弯弯眼睛,“有劳沈大人把我这药炉子拿远一点,这炭熏得我难受。”
有个女人坐在萧家的屋顶上,她已经等了一天,听说腊月二十八是放休的,但萧衍之不在家。
萧家的小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女人跳进院子,她的腿脚不是很便利,女人杵着一根棍子,慢悠悠给水缸里打满了水,又将院子仔仔细细扫了一遍,最后还在萧家的小厨房里放了点儿米粮。她放得不多,每次都瓷罐子里面添一半,绝不会没过中间那条线,因为萧衍之能看出来。
是啊,她的萧哥哥不善理财持家,也不善做厨房工事,他只会读书。
等江寒衣将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她就坐到了屋顶上,等她的萧哥哥回家,她看他一眼,就放心了。
可夜幕早就落下了,她的萧哥哥一直没回来。
“衍之,你来替我看看这幅画。”
都察院左都御史张苍宗家里灯火明亮,婢女们撤下酒席,又换了热茶和新鲜的点心上来,萧衍之道:“这是《水亭玩鹅图》,老师从哪里得来?”
张苍宗笑,“高渐离送的。”
“高渐离?就是南镇抚司死了的那个副千户?”
“副千户?”张苍宗道:“他可是个聪明人,就是命短了些。他再爬个三五年,就该踩到我的头顶上去了。”
“老师这话从何说起?”
张苍宗不欲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他在桌旁坐下了,“哎呀,年纪大了,站得一会儿就不行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站上一天也不累。”说罢,又指着跟前的椅子,“不累也坐着,这腊八的日子,你到我这里来喝一碗腊八粥,可别杵着跟棍子似的。”
“是。”
无论什么时候,萧衍之都是温良又恭俭,他依言坐下了,但不靠着椅背,身躯笔直。
张苍宗望着他笑,“怎么样,华家丫头的事,你考虑成如何?”
萧衍之不说话,年轻的男人垂着眉眼,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张苍宗端起面前的茶盏,“年轻人,你们就是考虑得太多,一下子想着自己的爱情,一下子又是想要将来,自以为考虑得周全,其实到最后,发现那些都是虚的。”
“一切都是虚的,只有权利是真的。衍之,老师同你说句真心话,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利是真的,握紧眼前的,才是你该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