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之不知道华亭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因为从当天的一碗馄饨来看,那时候她应该已经认识自己了,至少,留意了很久。
张苍宗见萧衍之不言不语,老头子掌心都出了湿汗,名利都不要的人,真不知拿甚么去打动他了。
又过得片刻,萧衍之才轻轻动了动,年轻男人叹一口气:“不瞒老师,我至今连那位姑娘长成什么样子,都没瞧清楚过。”
“哈哈”,张苍宗暗自松了一口气,他险些就要吁叹出来。没人知道他方才有多么紧张,他多么害怕他这个得意门生是个不近人情,又无欲无求之辈。
幸好,幸好这人有求,他不仅有欲有求,还有野心,更有与之相匹配的手段。
张苍宗望着这个有足够耐心与自己拉锯战的年轻人,他站起来,拍拍手,又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衍之,你可以早说呀,你想见华家丫头一面,那老夫来安排,没问题,一切都交由老夫来安排。哎呀,老夫真是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是老夫老咯......”
话说到这里,萧衍之起身,“今日多谢老师款待,学生就先行告退了。”
张苍宗亲自打开门送客,“你孤身一人住在这南京城,孤单得很,老夫不怕你打扰,也欢迎你打扰。”接着又话锋一转,“不过将来若你成了家,那就更美满了,一个男人有家有妻子,又有了仕途,那还夫复何求啊!”
“多谢老师提点。”
身形清瘦的年轻人穿过内里极端讲究又刻意布置随性的张家庭院,往外头去了。
冷风穿堂而过,天上又下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