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上了。
陈雨微微勾了勾唇,又看了一眼身上的泥灰,刚勾起来的笑容又消失了。
陈司雨和沈云安吃完饭,她肚子都是鼓起来的,走去院子里面消食,就看到了远远守在一边的马叔。
她慢悠悠地走过去,行走间带起一缕寒气,她的手搭在元宝的手臂上,轻轻一抬眼,和马叔对视上了。
“元宝,我肚子撑了,你去叫春红给我端个靠椅过来。”
元宝点了头走了。
马叔过来道:“陈雨和陈泽逃脱了那群人的追杀,现在正往沈府这边赶来,姜国那边的人也追来了,他们估计已经猜到那群人是冲着您来的,一旦被抓,恐怕会将您供出来。”
“李玄息人呢?”
“就住在附近的农户家里。”
“你们没有被发现?”
马叔顿了顿,道:“说不好,指不定已经被发现了。”
李玄息带来的那个人身份不简单,又会点怪异的术法,说不定之前就发现我们了,也许是需要小姐的帮助,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陈司雨也不意外,她看了一眼沈府,忽然间叹气,觉得自己要是死得干脆些还好点,瞧瞧如今这情况,怕是又要颠沛流离了。
“你去找到李玄息,和他说我答应了,今天晚上我会去找他。”
马叔点头,后面的元宝和春红跟了上来,他慢慢退开,春红手上还带了一件披风,顺势披在了陈司雨的身上。
“夫人,天凉,还是多穿衣服为好。”
元宝和后面两个丫头抬着一张富贵的椅子过来了,陈司雨看了有点好笑,“怎么端这张椅子过来了?这张椅子很重,不好抬。”
她们手里端着的椅子是红木的,实心的,底下还有平整的脚踏,一放下,陈司雨都感觉地面震了一下。
元宝笑着说:“是春红和奴婢们说这张椅子躺着舒服,夫人快躺着试试,看看肚子能不能缓解一些。”
春红也道:“实在不行,门外不远处的巷子里新开了一家医馆,唤来也行。”
陈司雨躺在椅子上,“不用了,你们退去,我躺着睡一觉就好。”
陈司雨眯着眼睛,斜侧着身子,一只手懒懒地搭在太阳穴边,另外一只手搭在腰边,真的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天微微暗,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晚餐随意吃了一碗饭,她匆匆忙忙带着马叔和平奴出门了。
府里还有其他人,动静大了也不好,她连元宝和春红都没带,因此没有引起沈府奴仆的注意。
除了元宝有点疑惑,其他人也没多说什么。
直到天都全黑了,沈府都快锁门了,陈司雨还没回来,元宝和春红才惊慌失措起来,有几个小丫头在院里都乱起来了,正在叽叽喳喳着说话。
元宝带着人出去找人了,春红自己去找老夫人了,这样大的事当然要让府里的掌事人知道。
动静如此大,沈云安和尚进又在陈司雨的隔壁,自然能够听见。
沈云安放下手中的书,轻轻咳嗽一声,“尚进,外面怎么回事?”
尚进从外面探头进来,“公子,是夫人不见了。”
沈云安挑了挑眉,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逃了?”
尚进摇头,老老实实地道:“暂时还不知道。”
“她看出来了?”沈云安反问一句,眼睛却没看向尚进,而是盯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书,尚进听着,也不吭声,反正他也知道自家公子肯定不是问他,公子思考的时候就喜欢低着头。
“公子,我们要不要走?”
沈云安轻笑道:“走?”他摇了摇头,在灯光的照耀下,他显得分外儒雅,一身青袍挺立,坐姿端正,“我从来没想过要走。”
“可是。”尚进露出焦急之色,“老太太不去好对付的,沈家的人也不全是废物,公子,二夫人生下您很不容易的。”
沈云安不以为然,“你也说了,她生下我很不容易,那我怎能不为她报仇呢?尚进,你说是不是?”
“公子,我朝注重孝道,您未来是要当大官的,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区区一个沈府,不值得您这样做。”
沈云安静静看着他,明明没有表情,尚进却无端地觉得害怕,于是他将嘴巴紧紧闭着,不敢出声。
沈云安收起了端正的坐姿,往后一靠,动作如行云流水,半靠在椅子上,“去都城吧!书给我收拾着,雇一辆马车,我们去都城备考。”
尚进忽然就开心了,面露喜色,之前的忧心和焦虑全部消失,他还差点以为公子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尚进几乎是小跑着过去,沈云安想的是,既然陈司雨都跑了,那他也没有待着的必要了,希望老太太不要被他们两个气死,不然多便宜她了。
沈云安的嘴角勾了勾,心情大好地收拾自己书桌上的书。
陈司雨不见的消息传到了老太太那里,沈老太太几乎是僵硬地直起身子,不可思议地问春红:“你让她跑了?”
春红跪倒趴在地上,“求老太太责罚。”
沈老太太闭上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查,给我查。”
就在府里兵荒马乱之际,沈老太太忽然又想到了一个人,她指着春红,“你快去那个孽种的院子,别让他也走了。”
春红从地上起来,弓着身子,小跑着出去。
沈太太在焦急地等着,直到春红过来汇报说:“老太太,不好了,二公子也不见了。”
沈老太太无力地扶了扶额,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晕倒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个关键人物竟然都走了,那她的计划岂不是没办法开展了,她真想不通,她几乎什么人都没说,为什么还是让那两个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