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棍棒声、衣料摩擦和求饶声:
“不敢了不敢了,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饶了我这一次饶了……”
“啊。”
兴味索然的男声:“你们收了钱谁还交得起我的房租,你是让我跟你一起喝西北风吗?”
撕心裂肺:“不不不——啊!”
“我以后再不收!!马上退回去,一分不少退回去!”
“咚咚咚!”
——额头和地面剧烈撞击的动静。
昏沉的光从拐角漫出来。
宋姚无声无息转身,想朝原路返回。
她走得够快反应也够迅速了,然而一道疾风还是从身边打过。
“什么人!”
钻心的痛从手肘蔓延,宋姚眉心狠狠一动,手中蛋糕袋霍然落地。
摔出沉闷响声。
背后人手压着她左肩,大力将她掼上墙壁。
刚下过雨,墙面爬满潮湿的藓类植物,宋姚脸颊狠狠压在上面,粗粝墙面磨得娇嫩皮肤发疼。她呼吸急促,艰难:“路……过。”
是个女孩——看上去还是学生。
背后的人动作明显迟疑了半秒,手劲也松了。
被压制不能回头,但宋姚仍然察觉他看向死胡同尽头。
“砰,砰,砰!”
她心跳从未如此快过。
过了几分钟,也可能是短短几秒,宋姚不得不将受禁锢的视线挪向同一个地方。
她鼻尖的汗霎时冒了出来。
破烂小路中,挤满表情不善的彪形大汉,齐齐看过来时黑西装将天色压暗一个度,非常像某种帮派的火拼现场——抑或者杀人灭口的现场。
只有一个人背对她。
是个年轻男人,没下雨,但他左手拿一把再普通不过的蓝白格子伞,微弯腰探身,黑色皮鞋尖干净得反光。
身前是跪地磕头磕到鼻青脸肿的男人,面色惨白。
他懒洋洋向后抬手。
宋姚胃里痉挛般一跳。
肩胛骨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背后那名西装男收手撤力,毕恭毕敬地弯了腰:“Chow.”
Chow.
周。
那个音节很轻,却沉沉压在说话之人舌面,混杂敬畏、惧意和某种不可言说的忌惮。
夜晚凉风乍起。
宋姚胳膊上起了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