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月盘膝坐在地上,她被一块巨大的金属残骸遮蔽着,面色凝重地望着面前放着的两件物品。
第一件,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东西,一张可以离开贫民窟通往第七区内城的通行证。
有了这张通行证,连山月就可以顺利地离开贫民窟,正大光明地进入内城。
连山月之所以想要迫切地离开贫民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区域的资源极度匮乏。还因为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渠道能让连山月获取信息去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
在今天之前,连山月甚至都没从贫民窟那些人口中听说过这个世界还有超能力的存在!
连山月知道只有进入内城,她才能有了解的机会。
知识,都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上层社会的常识,在底层社会却成了机密。
连山月想到男人曾经提到邵宏达就是为了一张进入内城的通行证所以才背叛那些人。
邵宏达不是蠢人,既然他背叛了,那么通行证的真伪应该已经被他验证过。
甚至再看男人将这张通行证如此细致地贴身保管,这张通行证说不定还是为他自己所准备的。
男人不敢在内城杀人,即便是在贫民窟,也要花费功夫去编一个合适的理由。
所以当有人察觉到死了五百人时,贫民窟应当会有一段时间风声很紧。
男人带着吸血藤,被追查到的风险提升。但他如果离开事发现场,进入内城,风险就降低了。
毕竟贫民窟的人要从哪里去获得一张进入内城的通行证呢?
通行证的出现让连山月知道这个男人要么很有能力,有足够的关系去得到这张通行证。要么就是只要付出金钱,就一定能有地方可以买到珍贵的这类物品。
连山月将这些信息暗暗记在心中。
而这另一件物品……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密封瓶子,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做成,晶莹透彻却又坚固性极佳,酸雨的腐蚀性对其没有任何作用。
而连山月她在看到这个瓶子后,她的目光就再也没办法挪开,死死地黏在瓶子上,脸上更是露出一种既是渴望、却又挣扎的表情。
就仿佛她在看的并不是瓶子,而是什么饕餮盛宴。
瓶子里装着的并不是什么绝世美味,内部装着的是半瓶泥土,仅此而已。
但叫连山月感觉到惊奇的是,她在看到这半瓶泥土的瞬间,竟然猛地升起一股极其强烈的渴望与食欲!
这种渴望告诉连山月,只要她吃了眼前的半瓶土,那来到这异世界两个星期里一直折磨着她的那种饥饿感就会消失。
她终于能够再次体会到,吃饱饭的感受!
只是看着这瓶泥土,连山月的口腔里就已经分泌出了唾液。
如果她的意志力再弱一些,这个时候说不定她早就连瓶子都吞进去了。
但是连山月并没有,即使那种饥饿感在她的心中犹如百爪挠心,但连山月依旧没有伸手去触碰这个瓶子。
连山月这个时候忽然把吸血藤叫了出来。
经过连山月之前的一番敲打,这次被叫出来的吸血藤虽然依旧很渴望与主人亲密接触,但它却并没有在未经连山月许可的时候就主动凑上去,而是乖乖地站在离连山月一米远的距离。
“你看到这个瓶子有没有什么感觉?”连山月问。
吸血藤伸出一条枝条凑近瓶子感受了一下,然后枝条晃荡着来回摆了摆,表示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并且告诉连山月这似乎就是它原本生长的地方。
吸血藤隐隐约约还记得一些从前较为深刻的记忆,比如它常常被那个男人关在这个小瓶子里,而那半瓶泥土就是男人从它生长所在地挖来的。
生长所在地?
连山月回忆她打听到的情报。
无污染泥土极少,而污染土所长出的物种不仅不能食用,甚至还可能会发生异变攻击人类。
吸血藤怎么看都不像是非异变植物吧?
所以说这瓶子里装的其实是污染土?
但是她为什么会对污染土产生食欲?
如果说这个瓶子,以及瓶子内部的泥土有什么陷阱,应该不至于说还能智能地选择对象,而是统一一视同仁。
但连山月还是对这种不受控制的渴望感到排斥,她不喜欢有脱离自己掌控的事物。
连山月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怎么也不想阴沟里翻船。
她又吩咐吸血藤,教它怎么一步步使劲拧开那个密封的瓶盖。
瓶盖刚一开启,瓶内的气息泄露。
连山月就闻到了那股明明不怎么明显、却格外深刻,唤醒她灵魂记忆中那股独属于泥土的气味。
明明才两个星期没有闻到泥土的芬芳,连山月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连山月收起了那点怅然,她继续吩咐吸血藤从瓶子内部弄出一丁点泥土来。
吸血藤老老实实地按照连山月的吩咐去做,一小块泥土被吸血藤圈了出来。
这么亲身接触了一下,吸血藤依旧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对这样的土质很是排斥。即使它从这样的泥土里出生,但污染土已经到了连植物都嫌弃的地步了。
可是连山月却对连草都嫌弃的污染土趋之若鹜。
“不会吧?”
连山月联想到了什么,心中突然有了不大好的预感。
她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伊始,就一直有种莫名的饥饿,那种饥饿怎么吃东西都没办法消除。
这种饥饿或许并不是纯粹上的饥饿。
而是……
“难道神农血脉都是异食癖?!”
神农的力量来自于土地,这不是很合乎逻辑吗?
连山月不是那么想吃土,但为了缓解那种难熬的饥饿,她还是让吸血藤圈着泥土在那站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吸血藤依旧完好无损,毫无异常,没有被人算计的迹象。
连山月这才伸手拿起瓶子,鼻子动了动,忍住将整个瓶子都吞下去的欲望,倒了一小把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