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传统女子,绸儿喜欢到处逛和猫狗狐狸玩闹,你要多担待些。”
……
听这些声音,一听就是那宋家公子来了。
这件事说起来不复杂,就是她爹娘和他爹娘给他们定了娃娃亲,总角之伴,当不得真的。
谁知道这宋遥忽然来了,爹娘便一直说定亲的事情,扰得她不堪其烦。
那书生赶考,说外面乱象丛生,她要去见这世界的诡谲和除尽天下恶妖,怎会蜷缩在小小宅院里当个夫人。
女子耽于情爱和自断双臂有什么区别。
等把那恶妖除了她就辞别爹娘,出去闯荡。
陈绸听见少年风光霁月的笑声,立马轻手轻脚想绕开躲进自己的院子。
“小姐回来了!”
头大,没回来!
陈绸一溜烟就要跑,一下就被陈老爷提溜着后颈。
“哎呀哎呀,怎么了爹,有什么事?女儿今日有事!”
“少来!你给我!”
陈老爷把人转过来,陈夫人也从正厅走出来,“我儿又去哪玩来了,回来都不来看看娘?”
陈绸连忙挣扎从她大老粗爹手下站直,听听她娘说的什么话,早上刚一起吃饭呢,说得她好像外出几月没回家似的。
陈绸讨巧儿站直:“娘,我回来了。”
话刚出,就感觉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陈绸直视她娘左边,不敢乱看,抱歉,这目光太温柔太深情了,她爱不动,不敢看、不敢看。
陈夫人走近:“你一天净是往家里拿些什么东西,臭烘烘的!”
三人靠得越来越近,陈绸心里越来越崩溃,感情都没有还成什么亲,那宋公子怎就非得找她。
谁爱嫁谁嫁,她不嫁!
陈绸面不改色、默不作声地将街上买的鱼干往后躲,回她娘:“买来给野猫吃的鱼干”
“哪来的野猫?!你一天发什么疯,谁家姑娘天天往家拿些奇奇怪怪的猫狗狐狸蛙,你这样谁愿意…朋友都被你吓跑了!”
陈绸委屈抵抗:“吓跑的都不是朋友嘛…我又不…”
“你还顶嘴,还不把你这臭鱼放下!”
陈绸正要嘟囔两句,一双玉一样的手伸过来拿鱼,躲他好几天了,今儿才发现这位儿时伙伴,包办婚姻的对象手好看,果然是养在富庶京朝的少爷。
鱼被玉一样的手拿走,陈绸眼睛左转下转,就是不敢向上向右转,陈夫人一看自己女儿这个躲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遥儿等你半天了,你看见不打招呼吗,教养喂到狗肚子了去了?!”。
她就想不通了,人家宋遥家世样貌品行哪一样不是个顶尖的好,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儿郎。
她倒好,自从知道有了婚约后,见遥儿跟见鬼一样,不,不是鬼,遥儿要是鬼,她指不定屁颠屁颠缠上去了。
宋遥品性高洁,官运亨通,半月后就要回京述职,统共就两月假,一月用来行路,一月来与绸儿培养感情商量婚事。
最主要的是遥儿打小就喜欢绸儿,跟在绸儿后面跑,寸步不离,五岁的时候绸儿跑出去玩被黑蟒卷了去,人还是遥儿救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六岁小童,全身血肉模糊,却硬是背着差不多大的绸儿回来。右臂被黑蟒卷断了去,她倒是在他身上睡得香甜。
之后的宋遥体弱多病,几乎死了大半条命,所幸高人救世,宋遥家才举家迁去了上京。
虽然这婚事当年随意一说,却是真没想到遥儿坚持十多年,驾了青云,又等到绸儿满十八,人来了,送的礼她偌大的库房都没摆下。
她就提了一句先定亲,绸儿就嚷嚷着不嫁,恨不得天不亮就跑,深夜才回来,硬是一面都见不着,陈夫人越想越气,当即加大声音呵斥。
陈绸和陈老爷子被陈夫人吼叫吓一大跳,陈绸立马挨打立正端正态度,抬眼严肃盯着双眼含情含笑的芝兰玉树本人——宋遥。
天仙下凡。
“你好”
一巴掌拍上肩头,陈绸立马谄笑:“宋哥哥好”。
三个人都满意地点了头,宋遥一笑,二月冰霜如春风化雨般融了,太漂亮了,以陈绸看话本子描写那些勾人的妖怪语句,宋遥就是雪山上修行千年刚化型的白狐狸,比勾得书生五迷三道的狐娘还美,都不消他引诱。
宋遥克己复礼,宛若兄长,用手克制地碰了碰陈绸头顶,上面沾了小叶子。哦,她去寻妖的时候沾上的。
陈绸把自己定在原地,以她反应能力,能一秒内把宋遥摔地上,不过那付出的代价可太大了。
陈绸狠狠忍住,这婚真的不逃不行了,她脸都要笑烂了。
见宋遥捻住树叶,陈绸讨巧:“谢谢宋哥哥”
“嗯”
陈夫人满意极了,“行了,我和你爹去厨房给你俩看看,你和遥儿好好相处,好久没见了。”
“哎呀,哎哟,我肚子好疼,好痛,爹,娘,宋哥哥,哎哟,我等会儿来找你。”
陈绸说完生怕别人逮住她,不等回应捂着肚子麻溜的跑了。
窜进院子就不见了,陈夫人瞪了一眼,“这破孩子!”无可奈何,只能打趣地说:“遥儿,你任重道远呀,莫要见怪。”
“她从小就这德行,你多担待些”
宋遥笑着收回看那尾溜之大吉的鱼的眼神,笑着垂眸看着手中的鱼干,道:“遥儿知道”
——
陈绸跑回自己房间,躲鬼似的关紧门,连忙取下自己挂在墙上的照妖镜,她一定要照照宋遥,见着他,她就心慌,压力巨大。。
她这一生是要奉献给除妖降魔事业的,怎么能嫁人!
陈绸钻到自己后院,捻了个诀将笼子里的狐狸放出来,那狐狸也不客气,当即就化成了一个美丽狐媚的女子,坐石桌上妖娆多姿看着陈绸。
陈绸:“你说你们狐狸为什么就要乱人道心呢,那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为国效力,为民服务,你怎就引得他三魂被你吃了一魄,你快把那一魄吐出来还他,我便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