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住了……”
黎川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面色复杂地收回视线,看着满地狼藉和斑斑血迹,许久,长长叹了口气。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啊?”
“……”
黎川手比脑子快,将手里的急救箱一扔,就要去关门,奈何对方技高一筹,比他先一步地钻了进来。
“小川川,我刚在楼下可听说了,原来禁欲老神仙也知道金屋藏……嗯?”
陈与风双手插兜,嬉皮笑脸地往里头走了几步,却在看到犹如狂风过境的办公桌时,直接懵了。
他盯着地上那串疑似血迹的液体,眉头一点点拧起,回头看了眼表情生无可恋的黎川,电光火石间,脑补出了一副副邪恶又堕落的画面,嘴唇颤抖了半天,终于蹦出了一个字。
“操!”
**
沈暮做了个梦。
黑色的世界里,只有一条空荡荡的白色长街,她不着一物地在街上奔跑,跑了将近四十年,才跑到终点。
门窗紧闭的别墅,外面是锈迹斑斑的锁链,纵横交错,一圈又一圈,像一颗纯白色的茧困在红褐色的蜘蛛网中。
她站在这座庞然大物的阴影中,仰起头的瞬间,觉得自己像只被勒死在茧中的蝴蝶。
本能的,她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个人。
冰冷的刀刃割断了她的气管。
她倒在地上,躺在血泊里,风灌喉咙,口鼻喷血,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那个凭空出现的女人跪在她身边,披头散发,瘦弱不堪,手里握着一把美工刀,脸上全是洗不干净的血与泪。
对方嘴唇一直在动,但完全听不到声音。
不过沈暮还是看懂了。
那女人在咒她死。
沈暮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指尖在血肉模糊的组织里抠挖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
“……原来是在做梦吗?”
她看着自己猩红的手指,在突如其来的恶心和眩晕中,兀然惊觉。
“醒了?”
沈暮怔了怔,转过头,就见苏寒穿着一身居家服,靠坐在床头,腿上摆着一部笔电,看起来像是办公状态。
她迷茫地坐起身,环顾了一圈,一时分不清这是苏寒的住所还是他的办公室。
“我们回家了。”苏寒贴心地为她解惑。
“回家?”沈暮看了眼外头敞亮的天空:“现在几点了?”
“下午2点左右。”
“……”
“怎么了?”苏寒将笔电合上,放回床头柜上,手臂一伸,改将某个神情呆滞的女人揽进怀里。
沈暮仰头看他:“现在不是你的工作时间吗?”
“是工作时间。”苏寒将包扎好的左手举到两人眼前,笑得一脸随意:“但因为临时出了点意外,所以就提前回家了。”
意外……
沈暮呆呆地看着他的手,好半晌,才找回了她自己的声音。
“……我、我弄的?”她很是无措地向他寻求答案,恐慌又急切,渴望获得对方的无罪宣判,好减轻心里那些开始疯长的罪恶感。
苏寒没说话,只是轻柔地托住了她的脸。
沈暮偏开头,避开对方插科打诨的小动作:“苏寒!”
苏寒无奈一笑:“只是个意外。”
“一次是意外,两次也是?”
“对啊。”
“……”
沈暮语塞,对着他干瞪眼,像只被激怒后又无处发火的小兽。苏寒眸光微动,凑近她的脸:“心疼?”
没等沈暮开口,他就率先夺走了她的话语权。“心疼的话,就给我点补偿吧。”
“……比如?”
苏寒推倒她,翻身压上去:“比如这个。”
沈暮:“……”
五分钟后。
“手!你的手!”
“没事,我小心着呢,不用担心。”
又是个五分钟。
沈暮感觉身上一重,怔愣了一瞬,噗嗤笑出声。
某人:“……刚刚不算,再来一次。”
许久之后。
“我手机响了……”
“别管。”
探出去的手被十指相扣着压回被单上,沈暮皱了皱眉,将脸埋进枕头,压抑着,只发出些细微的闷哼。
可那人烦人得很,故意凑在她耳边低语。
嗓音喑哑,咬字含糊,停顿间带着明显的喘息声和低沉的鼻音。
像塞壬的歌声一样。
沈暮没忍住,情不自禁地回应他,然后换来更深的纠缠。
等等,他们好像没有做安全措施啊?
沈暮在昏昏沉沉睡去前,脑子里突然弹出了这一句,她陡然清醒,侧过头,伸手去推身上的人。
“苏寒,你先起来!”
苏寒以为她难受,嗯了一声,将她翻过来,换了个姿势。
“好了。”
“……”
沈暮眼角抽了抽,想捶人,但双手又被扣住了,很快的,在对方恶趣味的捉弄中,她再也说不出任何多余的话。
直到一阵骨碌碌的滚动声从床底传来。
沈暮微微蹙起眉,脑袋转动,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对方直愣愣地站在卧室墙角,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后脑勺对着她,手里反握着一把美工刀。
幻觉吗?
她闭了闭眼,再看过去时,那个女人已经站在了床边,依旧背对着她,短了一截的袖口露出惨白的手腕,美工刀推出了一半银白的刀刃。
沈暮瞳仁狠狠一缩,恍惚的神智立马被吓醒了,她疯狂推喊身上的人,但对方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还把她的挣扎当情趣,坏笑着压住她的身体。
沈暮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反人类地弯下腰,越凑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