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分歧,常常为这件事吵架,后来两人离婚了。她父亲移民,给苏佳母亲留了一套房子和那家店。苏佳母亲干脆把那家店关了,店铺也转租出去。案件发生后的很长时间她常常去公安局问案件进展,但一直都没有消息。后来她对警方失望了,把房子卖了,自己找过私家侦探,贴过寻人启事……总之各种方法都用过了,还是杳无音讯……再后来,大概因为长年操劳压力太大出现了精神问题……”
“……我之前曾经找过她,那时候你还没有来专案组。当时她在大学城乞讨为生,我试着和她交流,她有时候说自己是来找工作的,有时候说自己的孩子在这里上大学,虽然她说话颠三倒四,但是思维仍然很清楚,话里话外都离不开孩子……我猜大概是因为思念女儿过度,让她编出了很多故事来安慰自己,这或许是她还活着的理由。如果我们还没有破案就找到她,我无法保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暂时不去惊扰她。”
陆嘉贻用着悲悯的语气平淡地讲述着苏佳母亲的惨剧,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勾勒着她清丽的侧脸,烟雾恰好将她笼罩在里面,有种说不出的疏离破碎感。
方子言看的呆了,连手指被烟头烫到了都不知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那她丈夫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在国外生活?”方子言打抱不平道。
陆嘉贻淡然道:“古人不是说吗,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女人的情感比男人丰富,尤其对于孩子更有着不可割舍的感情。我虽然没孩子,但我看到她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她的痛苦。明明才五十多的年纪,头发却全白了。这些年她过的一定都是非人的生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那些日日夜夜的……”
方子言从未看过陆嘉贻如此温情脉脉悲天悯人的一面,原本想要说的内容突然全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
陆嘉贻掐灭了烟头放在路边的垃圾箱上:“对了,去他家里想好问什么了吗?”
方子言回过神来:“还没有,到时候我列个大纲给你。”
“好。这个一定要好好准备。”
“嗯。”
“待会儿直接回单位吗?”
“是。”
“那我们顺路,我送你过去吧。”
方子言愣了愣道:“不用,我自己回去。”
陆嘉贻指着街边的修车行道:“我摩托车应该保养好了,我骑车带你过去。”
事发突然。
方子言按耐住内心的狂喜,故意装作第一次知道的样子道:“你也骑车吗?”
“对啊。”
“我也骑。”
陆嘉贻倒很淡定:“是吗?什么车?”
“杜卡迪v4。”
陆嘉贻半开玩笑道:“这么高调吗?”
方子言难得不好意思道:“我其实是想买你那辆……”
话刚说出口才发现差点说漏了嘴,还好陆嘉贻没有在意。
“在门口等我一下。”
“好。”
过了一会儿,陆嘉贻推着那辆限量款宝马机车出来了。
“上车。”
方子言迟疑了片刻,陆嘉贻看出了他的犹豫。
“把衣服脱了。”
“啊?”方子言下意识抓着自己的制服好像谁现在会把他的衣服撕开一样,然后他很快明白过来,陆嘉贻的意思是让他不要穿着制服,他迅速把制服里子翻过来套在了外面。
方子言的嘴角微微扬起看着陆嘉贻道:“要不……还是我来骑吧?
陆嘉贻爽快地答应了:“好。”
她把头盔戴上坐在了后座上。
“抓好。”
“嗯。”说着陆嘉贻拉住了方子言的衣角。
待她坐稳后,方子言“轰”地一声拉开了油门,疾驰而去。
夜晚的风掠过耳朵,吹起方子言散落在耳边的头发,他能听到夜色中自己的心跳,他加大油门,城市的街道在急速往后倒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紧紧拽住,如同被温暖包裹,他觉得很安心。
他在车流中穿行而过,城市的霓虹灯如同流星划过身旁,风在耳边疾驰而过,他觉得从未如此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