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的我，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冲到门口，边开门边说：“可算把你给盼来了，我都快饿……” 可当看见门口站着的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时，让我的话挂在嘴边不上不下。 “贺总！您好。我是销售部的小陆啊，……啊，啊，不是，我是咱们新来的，陆总，哈哈哈！”白发魔老头的印象让我本来就不富裕的智商暂时欠费了几秒，好在看到老头谦逊的笑容时我才恍然大明白过来。 我们分公司的贺总，目前我见过的公司最高领导，平常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扑克脸。五十岁出头就满头白发，业绩没完成时，骂人骂的比现在电视剧的剧情还狗血。公司内人送绰号白发魔老头。在我刚入职的那半年时间里给我留下了惨绝人寰的印象。还有，值得一提的是，这老家伙可是真真正正的英国老海龟，对于着装仪表在意到了苛刻的地步，头发总是抹的一丝不苟，无论春夏秋冬标配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也都擦到能当镜子用为止。不过你在意是你的权力，干嘛非要强加到别人身上。这老海龟不定期的，早上在公司入口查着装仪表，细到手指甲剪不剪，黑泥有木有的地步。时常让人想起华府门前的周星星。怎一个惨字了得。 现在这老小子在我面前居然露出了谦逊的笑容，你说恐不恐怖。 “陆总，您好！”白发魔老头居然主动伸出手来，还用敬语，有没有听错。 “您好！您好！贺总！”我急忙握住对方的手，还用力的摇晃两下。 “陆总这次来，是不是总裁有什么指示？”老白头（暂且这么叫）问道。 总裁长几个眼睛我都没见过，我哪知道他什么指示，只好忽悠道：“总裁对于咱们分公司的业绩给予了高度肯定，这都离不开贺总的努力。所以让我来慰问一下大家。”毕竟要在这混迹一个月，我先把甜头给老头尝尝。 老白头听了以后，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边谦虚的说哪里哪里。 “不过。”我也想为之前的阴影收一点利息，便把脸色一沉。“在上来之前，看到了大厅的处罚决定和一大堆海报。让我对分公司的用人和财务监管都产生了不少质疑啊。” 老白头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缓了几秒钟才道：“公司内出了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也是感到十分痛心，并且立即责令人事部及财务部相关负责人进行整顿。我相信这只是个例，公司整体发展还是很好的。” “当然是个例。”我又恢复成春风拂面的姿态，“我相信贺总的管理下，公司只会越来越好的。” 老白头也只能尴尬的陪我笑笑。 这时，高小立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过来，看到我跟老白头在门口交谈，就自觉的停下。 我瞅见了，直接招手对他说：“小立，快进来，别让菜凉了。”咕咕，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响了两声。 显然，费雯已经跟贺总报告了我招到助理的事，但是回头看见我选的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还是被惊到了。这到底是选的助理还是保镖啊。 他对高小立就没有那么和颜悦色了，但也语气平和的说：“高小立，我知道你，你很不错。陆总从咱们分公司选你做助理，那是对你的器重，也是对咱们分公司的肯定。所以你务必要做好工作，不能偷奸耍滑。” “我知道，贺总，我一定会加倍努力。”高小立保证道。 我看着俩人还磨磨唧唧的，就要直接把餐车推进去，同时对老白头说：“我是真饿了，贺总，你要不要一起来点。” 老白头还是有点眼力的，直接摆手说道：“不了，我中午用过餐了，陆总您吃，我先告辞，等晚上给我个机会安排一下。” 安排一下？这的安排是那种安排吗？没想到这老小子也被同化了，那么多年英伦的咸盐白吃了。 我来不及细想，点头微笑目送他离开。 高小立也感觉到我对食物的渴望，径直把餐车推到茶几旁边。开始一盘一盘的“卸货”。同时说：“陆总，不知道您的喜好，所以我让餐厅的几个厨子把拿手的都做了一遍。您看看有没有合口味的，下次我就知道该准备什么了。” 别说，这高小立还真是细心的一个人。我看着四米长的茶几让他给摆得满满当当，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反正报的了菜名的和报不了菜名的都有。 我抢过去，给自己盛了一满碗米饭，蹲在那，甩开腮帮子就开始造了。 这个茶几只有半米高，坐沙发反倒够不着，还不如蹲着舒坦，还方便我移形换位。 “陆总，您看要不要在休息室摆一套餐桌，这样您工作完用餐的时候也方便。”高小立看我的吃相实在不敢恭维，进言道。 “呜呜，呼呼”。我一边回答，一边点头。 “那我下午就安排后勤部的同事送一套过来。”高小立立即领悟。 就这样，我蹲着吃，他站着看。 本来领导吃饭是件十分不适合围观的事情，高小立本意是想看我哪个菜吃的多，记录一下，准备作为后续点餐的依据。可是没成想的是，我居然，竟然，坦然的把所有的饭菜一扫而光了。 看我意犹未尽的瘫在沙发里，高小立惊诧道：“陆总，您吃饱了？” “米饭有点少，差不多吃了个半饱。”我一边剔牙一边答道。 “可是，这……这是为五……五个人的量准备的。”虽然厨师长刚才这么说的时候，高小立还有点不屑，毕竟他本身就是个资深吃货，正常五个人的量也就只相当于他一日三餐的程度。可是看着我这样的体型，像蝗虫般风卷残云，而且还只是吃了个半饱。他也被惊到嘴巴打结。 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满桌狼藉，又摸了摸略微隆起的肚子。 难道……难道我有赛亚人的血统？ （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