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颁奖礼在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的氛围中结束了。 我心怀忐忑而又有惊无险的渡过了这个关口,本来还以为宋老七会在这个场合上给我个难堪的。之所以没有,大概是有电视转播的原因吧,毕竟他和我都是代表着本市出席,真出现窝里斗的情况,回去以后他也不好跟前面几位当家的交代。 省宣传部长黎光耀,是个身材高大健壮的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被刮得泛着青光。单看外表你很难把他与文艺宣传工作联系在一起。如果是第一印象,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个退役运动员,还是篮球、排球那种。 按照预先的彩排,省十佳青年的每位获奖者都登台与他握手,颁奖,拍照合影。我惊诧的是,他能准确的说出每个人的名字和提报的杰出事迹。看来做领导的有一副好记性也是标配。 颁奖结束后,黎部长做了一个不算长的报告,主旨就是表彰和勉励。随后他又邀请各市宣传部长和获奖者务必参加今天的庆祝晚宴。即使他不强调“务必”二字,我想在场的也是没有哪个敢不给他面子的。这下可打乱了我的计划,原本我俩是打算颁奖结束后去兑奖,然后就当晚返回的。 钟凌儿在礼堂门口截住了我,挽住我的胳膊又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揩油。我好说歹说,在答应了她晚上同桌用餐的要求后,我才得以脱身。 时间还不到四点,我和高小立来到了距离礼堂不远的省福彩中心。在工作人员检验过彩票的真伪后,我俩顺利的拿到了一张两千一百万的支票。那位本来还比较热情的中心主任,在得到我拒绝捐款的答复后,脸拉的比高小立四八的鞋底儿还长,冷哼了一声就再也没有露面。 在此澄清一下,不是我没有做慈善的心,只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况且我不止间接的捐了一千多万给希望工程(陆工夫妇那一千万),就连剩下的这一千多万都是我跟希望小学的孩子们借的,是要还的。 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裸捐。 晚宴地点定在了迎春饭店,据说是省政府指定用餐单位。光听这个名字应该就能联想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饭店。果然见到的外貌也相去不远,红墙绿瓦、满目斑驳的透着骨子沧桑感。可真正进到内部,我俩才明白什么叫低调奢华有内涵。雕龙画凤、琼楼金阙、金碧辉煌都不足以表达入目之感。就是随手摆放的一件饰品,也都不明觉厉(不明白但是觉得很厉害,以后这个词不再做注解了)。 “遥哥,这装潢要是移到咱们的私房菜馆应该不错。”高小立感慨道。他原本不想参加今天的晚宴,是硬让我拉来的,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已经跟宋老七闹掰了,那就更不能退缩。不想惹事是没错,真惹了事不怕事才是王道。 “俗!还不接地气。咱要整就整的既简朴又亲民。本就是个吃饭的地儿,得让人有吃饭的欲望才行,你看我坐这根本就一点食欲都没有。”我说。 “那是你中午鲍鱼吃多了。”高小立小声嘀咕。 “你吃的比我还多!哎呦”忽然我感到腹中一阵疼痛,“不行,中午吃的鲍鱼肯定不大新鲜,我得去上个大号先。” 马桶上的细节就不再描述,毕竟要吃饭了,反正是各种畅快淋漓。在我即将搞定收工之时,进来的两个低低的声音定住了我。 “老宋,之前我听说这次你们市的省十佳是宋濂,怎么突然换成了这个叫陆遥的小子。他跟宋濂比起来并不是很优秀嘛。”一个烟嗓说道。 “还不是金启功那个老狐狸搞得鬼。现在处处打压我,还整出这个小子顶掉宋濂。他哪谈的上优不优秀,不过提出个商业区的规划方案就让市里一二把手另眼相看。那方案在我眼里不过就是装修公司设计师的水平。还有,前两天闹的沸沸扬扬的彩票门就是这小子搞出来的,弄掉了多少人!就连省里管文教卫的那位也都被牵连到了。告发这也算功绩?不懂规矩的小子,靠踩着别人上位。”我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宋老七。 “什么原因让金启功会这么挺他?有后台吗?”烟嗓问。 “有个屁的后台,我调查过,他根本就是个白丁。要说被金启功看重的原因嘛……,嘿嘿嘿。”老七说。 “快说吧,跟我还卖什么关子!”烟嗓催促道。 “都传这小子是同性恋,你看见跟他一起那个高大胖没,那就是他男人。俩人天天形影不离的腻乎在一块。这金启功没准也有龙阳之好,找个由头给他这位‘二爷’弄个名利双收。除了省十佳的称号,金启功还奖给这小子一套二层的商铺,要说他俩清清白白,谁信呐!”老齐小声说道。 “不能吧,金启功那个人能是同性恋?况且我看今天这小子跟中天姓钟那丫头也挺暧昧,不像是卖**儿的啊。”烟嗓说道。 “你就不允许人家男女通杀,前后开花啊。”老七淫荡着笑。 “噗……”气的我的气自寻出路,一股响亮的浩然正气震得那俩宵之声戛然而止。紧随其后的是一阵门开合之声。 好你个宋老七,居然敢诋毁老子的清誉!妈的,今天我要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也是有粪叉子滴!(致敬温子仁导演的海王,致敬权利的游戏) 我翻出兜里的几张扑克,边看边琢磨着。诶?嗯?不错!有了! 当我回到宴会厅的时候,高小立正毕恭毕敬的跟钟凌儿交谈中。这女人晚上换了一件露背的黑色长裙,前胸的V字也很低,惹得我眼神在上面停留了好久,难以自拔。她把我拉在她身边坐下,嗔怪的说道:“高助理跟我说,你把我送你的别墅二层让给姓费的那女人住,你跟高助理连上楼的权力都上缴了。看来,你对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既然你知道了费雯跟贺总的关系,也应该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离开公司。而且,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跟我们两个大老爷儿们住在一起确实多有不便,二楼让给人家也是应该的。”我解释道。 “那你这么体贴的话,应该也不会介意我占用二层的一个房间吧。”钟凌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