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内鬼?”我低声道。 “神甫本人或者他的手下精心准备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一定很想知道事情的进展,就算他们不主动联系鲁一久,那对于他的电话也不会不接。可从下午到现在,对方电话一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所以,我怀疑有人已经把咱们识破骗局的情况告诉了对方。”常乐乐分析道。 知道今天情况的总共就咱们几个人,会是谁呢? 我的目光挨个在他们身上扫过。 小开、冯文军、魏光辉可以排除,为了我都敢跟别人玩命儿的朋友绝对不会害我。小红小蓝只会对小开忠心也不可能跟外人勾连。 那就只剩下马工、韩工和柳盛君。而马工应该是第一个提出那是座废矿的人,说他是内鬼也说不过去。 至于柳盛君和韩工,我认为韩工的嫌疑更大。自始至终他都极力推崇那座钻石矿,赞同我尽快签约。 “你也觉得韩工有问题?”常乐乐发现我的目光指向后小声问。 我点了点头。 “刚才我让国内的同事调查了一下韩工。他基本上算是个老实人,没结婚,没有孩子。除了喜欢购买奢侈品,各方面花销很大外,似乎没有什么不良记录。而就在五天前,他的账户上突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百五十万,而我们的人除了知道这笔钱来自境外又追查不到源头,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常乐乐道。 “不管如何,先提防着点他。等明天……再说。”我说。 之所以要等到明天,是因为阿福今天读心的时间已经用过了。我相信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韩工,是骗不过阿福的读心能力的。 晚饭众人吃得意兴阑珊。 结束前,冯文军喊了我和魏光辉去他房间谈事。 “陆老弟,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哥哥我觉得很惭愧。怎么说我也算是商场里打过滚儿的人,让人做局骗到如此地步,只能怪我太贪心,事前调查做的不够。”冯文军道。 “冯哥,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决定是咱们一起做的,真出了事儿,锅就该大家一块儿背。何况要不是你极力阻止我签约,现在指不定我得哭成什么样儿。要怪只能怪骗子太狡猾。”我说。 魏光辉跟着附和。“都说非洲人傻,我看他们这套路一点不比国内那些专搞诈骗的老千们水平低。这回我算是开了眼了。” 冯文军还想说些什么,我赶忙插口道:“冯哥,你说明天跟老布怎么谈?” “那座钻石矿你还想包?”冯文军问。 “回来的路上,我听马工说了,老布真正要转给咱们的钻石矿确实是座富矿。四十亿三年翻翻也不是奢望。”我顿了顿,又道:“但钱屋一族旁边的那座矿其实不是废矿,而是粉钻矿脉的源头,我打算一并包下来。” “你疯了?马工,包括鲁一久自己都说那是座废矿,做局骗咱们入套的。别说四十亿了,四十万都不值。”冯文军道。“是不是那帮黑油亮喊你什么神明的化身,把你喊傻了。” 我嘿嘿地笑。 “冯哥、小魏,接触这么久了你们见我吃过亏吗?今天的事我看得明白,你们都是把我陆遥当兄弟,当朋友的人,那我有了发财的门道,当然就不能独吞。”我忽然面色严肃地道。“我跟斯图亚特伯爵打听过,如果那条粉钻矿脉成色不是太差的话,价值绝对不低于四百亿。” “陆大爷,您是认真的?”魏光辉问。 “可老马说矿底都已经是煤层了。”冯文军见我言之凿凿,也有些摇摆不定。 “相信我吧。要是这个发大财的机会错过了,你们以后哭都没地儿哭去。”我说。 “嗯……,行。明天跟老布的谈判你不要发言。哥哥知道你心软,可怎么说今天这骗局也跟老布扯的上关系,看哥哥明天争取分文不花就把那座废矿……粉钻矿给你拿下。”冯文军那杀伐果断的气势又回来了。 晚上我睡得很踏实,因为没有不速之客再跑来敲门。 黑大爷布拉维应该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当我看见他时,满脑门儿的汗。 与我印象中不同,他是个干瘦干瘦的老人。头发已经灰白了大半,脸上布满褶子,跟昨天在矿区看见的矿工差不多,但眼中却有股不屈和悲天悯人的神采。 等鲁一久向他介绍过我们之后。他第一个向我伸出了手,以一嘴不算生涩的道:“陆先生,昨天的事真的抱歉。鲁一久犯下的罪行我会亲自惩罚他,不过请看在他也是为了吃不饱饭、上不了学的孩子们考虑的初衷,就不要诉诸法律了,可以吗?” 说实话,自从昨天钱屋一族那档子事儿后,我就没打算再追究谁的责任了。也许真的像冯文军所说,我是一个心软的人。况且,鲁一久不过是被“神甫”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布拉维先生,我……”我刚想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冯文军打断了我。 “布拉维先生,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您一句道歉就想翻片儿?”冯文军冷冷地道。 “冯先生,如果我说事情与我无关,相信你们也不会认同。所以,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决定之前在咱们谈好的基础上,那座钻石矿的转让期限再延长两年。不知道你们觉得怎么样?”布拉维道。 “合约的事,我们需要再考虑考虑。”冯文军不置可否。 “那……援建的学校减少到十……十五所呢?”布拉维以为我们经过昨天的事有了放弃的想法。 我刚想答话,达文西跑了过来,冲布拉维道:“布拉维老爹,代理族长请您跟族长大人去一趟,同时邀请华夏来的朋友们共进午餐。” 布拉维显然没听懂代理族长和族长大人的关系。等达文西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后,他再看向我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恭敬。 “对不起,族长大人,请务必原谅我的无知与无礼。”他说。“圭先仁大人请我们过去,不知道您的意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