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刚起来没多久,我接到了个电话,是钟凌儿打来的。 她跟叶冰洁现在在澳大利亚,跟当地一家大企业谈化工原料加工的买卖。不知道她从谁那儿听说了我们球队取胜的消息,是专程给我道贺的。 我听出她的声音有些疲倦,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她略带倦意的俏脸,有些心疼。 “我已经物色好了职业经理人,再过一段就能给自己放长假了。”钟凌儿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到那时,我就可以安安静静地陪在你的身边。”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不知所措。正当我准备说些什么岔开话题的时候,电话那头忽然换了人。叶冰洁的声音传来,“陆遥,我同样不会放弃,你准备好抉择吧。” 我的一个头两个大。 随后电话那头一阵嬉笑,缓解了我的尴尬。 “臭丫头们,忙完就早点回来,春风巷烧烤出了好多新品种。络腮胡老板昨晚又给我们打了八折。”我对着电话大声道。 对面吞口水的声音都盖过了头顶的雷声。 挂了电话,我跟高小立奔了体育场。可还没等到地儿呢,雨就下来了。 这场雨很大很急,八缸哈弗的雨刷已经精疲力尽,但雨水仍是遮挡得视线朦朦胧胧。 我们只好先把车停到路边。 “遥哥,有个大爷摔倒了。”高小立看向车窗外的人行道。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救人。”我说着就下了车。高小立动作也不慢。 等我俩把大爷抬到车上,身上也都湿透了。 好在哈弗车上装备齐全。我找出两条毛巾给大爷先擦了擦,然后又拿了条毯子给他盖在身上。 大爷神志还算清醒,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和那一跤给搞懵了。 “老爷子,您没事儿吧。”我边擦着脸上的雨水边道。 “我没事,小伙子。”大爷半天才回给我一个笑脸,我很欣慰。 可他紧接着的一句话让我和高小立立马又坐不住了。“刚才就是你俩撞的我吧。” “不是,大爷,您是在人行道上摔得,我们车在机动车道上,上哪儿撞您去。再说,我们这车可是有行车记录仪的。”我虽然身价不菲,可……那啥,听说之前也有亿万富翁扶老头扶成穷光蛋的先例。 “哈哈哈,看把你俩吓得。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就算我真碰瓷儿也不能找辆哈弗碰啊。”大爷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 我赶紧擦了擦脑门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道:“老爷子,您真敢开玩笑。差点儿我心脏都病犯了。” “不过你俩还真胆儿大,像我这个岁数摔倒的也敢扶。”老爷子笑眯眯地道。 这时,我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位爱开玩笑的老者。他看上去应该有六十岁往上,头发白了大半,有些长,此时湿漉漉的垂在脸侧。往脸上看,呦呵,这大爷够帅的可。尽管上了些岁数,但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除去那些皱纹绝对是位标准的美男子。 “老爷子,我们不会因为一些个别不良的社会现象就违背本心的。”高小立道。“哪怕十个人中有一个人是真的摔倒了,我们也不愿错过这十分之一的机会,违背本心。” “好一个不违背本心。”老爷子一副赞许的表情。 “大爷,您真的没事儿?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钱的事您可以放心。”我说。 “不用,我身子骨好着呢。”老爷子道。 尽管如此,我俩还是把他拉到了中心医院。说来也怪,等我们刚停好车,雨就收得一干二净。太阳都从云层后挤了出来。 中心医院的小李接到我的电话,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当得知我是给身边这位老大爷检查的时候,他热情地一口一个老伯叫得跟自己亲大爷似的。 有了熟人就是好办事,我推上老爷子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把各项检查跑了个遍。 然后,我们就坐在休息室,边喝茶边等着一份份检查报告送来。 “老爷子,您要不要跟家里联系一下,省的家人担心。”我说。 “我的家人都在外地,只有个保姆跟着。”老爷子说着摸向上衣口袋的手却掏了个空。他原本那身衣服已经换成了病号服。“保姆的电话号码在我上衣兜里。” “您没有手机吗?或者家人的电话记不记得住?”我问。 “不喜欢带那些玩意儿。”老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孩子们的号码那么老长,我哪记得住。” “那等您检查没事儿了,我们送您回去。”我说。 “年轻人,你俩没别的事儿吗?一直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老爷子问。 “我俩都是市足球队的。可刚才那场大雨,我估计上午是训练不成了。”我说。 “不像,看不出来。你俩这体型也不像是运动员啊。”老爷子道。 “替补,我俩是替补。”我用力吸了吸肚子,表情有些尴尬。 “您老是干嘛的?”高小立问。 “你俩看我像干嘛的。”老爷子笑着问。 “我看您像明星,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定演过电影。也就是我俩岁数小,没什么见识。”我说。 我的一句话把老爷子逗得前仰后合。“我?还电影明星?哈哈哈,小伙子你真能逗我老头子开心。” “我看您倒像是个大学教授,还是教文学的那种。”高小立道。 “不对,也不对。”老爷子摆摆手道。“其实我是……” 他话还没说完,我兜里电话响了。 我低头瞅了一眼,接起来道:“喂?小开,有事吗?”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