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公爵、公爵夫人。我是Y市的市长金启功,欢迎您二位的到来。”金二当家走到悬梯下笑着道。与此同时,秘书将他的话翻译成英文。 “您好,金先生。”公爵大人笑着道,但却没有称呼二当家的官称。“我此次只是私人性质的访问,没想到还惊动了华夏这么多位领导,要是因此影响了各位的公干,那就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接待您,让您在华夏度过愉快的旅程本身也是为了促进两国的友谊,当然算作公干。还有,公爵阁下您的说得非常地道。”金二当家主动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 “因为斯图亚特伯爵的关系,我未来免不了要来Y市几趟,希望金先生能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市民来看待,那样咱们彼此也就都不用绷着了。实说实说,顶着这个贵族的头衔,我连去路边吃个热狗都要顾忌颇多。”公爵像是说悄悄话般朗声道。 金二当家错愕了半秒,然后笑得真诚了许多。 我用手碰了碰小开的胳膊,小声道:“老乔治根本不像你说得那么古板嘛。” “他从成年后便周旋于上层的交际圈中,当然懂得见人说人话。”小开倒是不介意揭自己老子的老底。 跟金二当家又寒暄了几句,公爵两口子便奔我们过来了。 “我想这位英俊的绅士一定就是陆遥先生了吧。”公爵居然主动向我伸出了手。 旁观的时候还没怎么觉得,可真面对老乔治,他身上那种高贵的气质瞬间让我自惭形秽。 我赶忙伸出手双手与之相握,道:“绅士、先生都谈不上,您叫我陆遥,或者小陆都可以。” “陆先生,您太谦虚了。关于上次对伯爵的救命之恩我还都没有正式向您道谢。至于您的光辉事迹,我从电话里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老乔治居然笑得很开心。 “伯爵阁下总是能发现朋友身上的闪光点,不过夸大的成分居多。您就当个笑话听吧。”我陪着笑脸道。 “陆先生的意思是,我的女儿在欺骗父亲了?”老乔治铁定去过四川,脸说变就变。笑容收敛的同时,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忽然变得异常锐利,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回望对方,嬉皮笑脸地道:“笑话和谎话可不是同一个意思,至少在里不是。” 停了半晌,笑容再次在老乔治脸上绽开,他道:“陆先生您很有意思,这几天就多叨扰您了。” 说完,他也不再停留,径直向小开走去。而他身后的公爵夫人则像是X光检测般把我从头到脚扫描个遍,然后微微欠身跟了上去。 老两口(公爵夫人倒并不显老)随后接见了小开的那些跟班儿们,场面自然是此起彼伏。 当轮到少白头觐见时,这平常一丝不苟,不苟言笑,笑不露齿的利物浦绅士居然激动地像是刚吃了口热牛粪的流浪汉,幸福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还有,我就纳了闷儿了。老乔治看着有人抱着自己媳妇儿的手又亲又啃的,心里就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舒服吗?脸上居然依旧挂着高贵的笑。 离开机场前,老乔治夫妇委婉地谢绝了市里准备的接风宴。金二当家脸上显得为难,不过我猜他心里巴不得如此才好。 眼瞅着饭点儿了,总不能让人家老两口儿回家自己做饭吃吧。我勉为其难地给高大壮打了个电话,这小子正好在私房菜馆。我以命令的口吻,限他在二十分钟内,准备一桌有御厨特色的佳肴,恭候贵客光临。 高大壮果然没让我失望。等我们赶到时,桌上已经摆了四道造型高大上的凉菜,而主菜也已经下锅。 咖啡馆的五人组虽然不清楚来人的身份,不过见为首两位高贵的气质搭配同样高贵的穿着,也猜得出今天我宴请的绝非凡人。所以,按照迷恋时光的最高接待规格,半杯咖啡奉上。 “您是在英国留学回来的华人吗?”公爵夫人用英语跟黑领结聊了几句后问。 “并不是,我这辈子还没离开过华夏呢,尊敬的夫人。”黑领结操着那口标准的伦敦郊区音答道。 “哦,那您的英语说得可真地道。比我远房的侄子还要地道的多。”公爵夫人用把小扇子掩面笑道。我猜她的那位侄子也得是个挂头衔的贵族,就算不在英格兰也是英联邦的。 “华夏人学习的本事,世界第一。”黑领结答道。 又闲扯了小十分钟,高小立示意我饭做得了。我邀请公爵两口子用餐的同时,少白头很识趣地鞠躬打算告退。 “韦德,别走啊,都这个点儿了。”我出言挽留。 “不不不,陆先生,我还是……”少白头还没说完。公爵夫人就道:“格兰特先生,感谢您这段时间对凯瑟琳的照顾,希望您能留下来共进午餐。”说完她又看看我,道:“当然是在主人,陆先生的允许下。”. “允许,必须允许。不就吃个饭嘛,哪儿那么多道儿道儿。”我豪爽地说道。 少白头冲我递来感激的眼神。 楼上,菜摆了满满一桌子,乃高小立与高大壮共同完成,色香味意形都绝对是上上品。 华夏的餐桌上没有那么多规矩,而且我本来就不想惯着老乔治两口子。毕竟,入乡随俗嘛也得。 所以,上桌的几位很随便的坐了,无分主次。 我早就饿了,说了一句。“都别慎着了,动筷动筷。公爵,公爵夫人,尝尝华夏的美食比您那里的如何。” 然后主动夹了口菜,大嚼特嚼,毫不斯文。 小开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见。还夹了一筷子给韦德,道:“这道菜可了不得,专治少白头,你多吃几天,保准儿你变成安迪的梦中情人。” 公爵倒没什么,依旧笑得春风拂面。可公爵夫人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剜了自己闺女一眼,似乎在说,瞧你选的什么这是,根本就是个下里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