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的牵引之力是切切实实地被叶凌安所感知到,她看向叶蕴琛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她在思考这件事情。 叶蕴琛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可以说,从她踏入极北之地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开始出现变化。 有些事情就算是你想逃,也不一定能逃避的。 叶凌安沉着一张脸。 叶蕴琛出现的时机太过于巧合了,以至于叶凌安把她们都当成一伙的。 当然,叶凌安猜测的也没有问题,因为她们就是一伙的。 雪帝用某种秘术联系到了叶蕴琛,使得叶蕴琛能尽快赶过来。 “我是雪族的族长,是雪族神位的守护者,还是你的祖母。” 叶蕴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 她本身性格是冷冰冰的,跟人讲话也是很冷的,是一个冷漠的人。 她们祖孙俩是有相似之处的。 隔代遗传,在斗罗大陆上是很常见的。 “我不认识你。” 叶凌安淡淡地说着,“我的父亲叶玉景从未提及过你的存在,所以就算你是不是我祖母对我来说都无意义了。” 如果他们母子俩的关系很好的话,那么叶玉景肯定会和苏盈初说,不至于十几年都未曾说过。 这其中的猫腻,叶凌安不想去深究。 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说到底不会让她太难受。 “你和我很像。” 叶蕴琛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满意,“我们都是冷漠的人。就算是面对至亲,我们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我的确愧对你的父亲,这是上一代人的事情,我不想牵扯到你的身上,更不想要你恨我。只能说,这就是极北之地的生存规则,没有谁可以违背,就算我是雪族的族长,我也不能帮助他。” 叶蕴琛缓缓地说着,那双蓝色眼眸浮现过愧疚。 她对不起的人是叶玉景,可这事情跟叶凌安是没有关系的。 上一代人的事情要是牵扯下去,很多事情都很难说明白的。 再者,叶玉景是她的儿子,叶凌安是她的孙女,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时隔多年,她还是很后悔。 说到底,叶玉景是她的儿子。 “上一代人的事情的确说不清楚,可雪族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别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更别想说服我。”叶凌安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们。 “从你们出现开始,几乎都在说神位传承。或许,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神位传承的工具人,我可不会如此想,因为我从未看低过自己,这些头衔是你们强行加注给我的,是我并不想要的。” “我不是一个好人。别把我想的太美好了,就算你是我的祖母,我也不会听着你的安排。因为生我养我的人是我的父母,跟你们雪族有什么关系呢?” “我能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跟你们雪族有什么关系呢?” 叶凌安冷冷地说着,她的心其实是很冷的。 雪帝和叶蕴琛的打算,叶凌安是不会参与进去的。 雪族的未来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又不是雪族的人,更不是生在在极北之地的人。极北之地的未来跟她没有半毛线关系。 在她身上投了心血的人是苏盈初和武魂殿一些长辈们啊,跟极北之地的雪族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血脉吗? 呵,没有情感作为枢纽,叶凌安又何须顾忌到他们的感受呢? 正如同叶蕴琛所说的愧对她的父亲,那么叶凌安也不会同情此人,更别说是按照她的要求来行事。 谁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着你啊。 叶凌安的不悦就隐藏在这些话语里。 叶蕴琛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开口道:“现在就算我后悔跟你父亲道歉,这一切也于事无补。” “当年那件事是我做错了。要不是因为我的偏见和傲慢,你父亲也不至于离开极北之地,这是我的错误。” 叶蕴琛轻叹一声地说着,蓝眸里是痛苦的情绪。她是真的后悔了,可这一切都没有办法弥补了。 叶蕴琛知道叶玉景不可能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十几年前的那阵心悸,就表明了叶玉景已不存在人世了。 她们之间横着一条生命,这是永远无法释怀的。 她不求叶凌安的原谅,只求雪族不会断绝于她的手中。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孩子。但是,她是一个好族长,一切都以雪族的利益为主。 “看来你是知道我父亲已经逝去了。” 叶凌安的眼神变得更加冷,“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何必强求呢?” “雪族的神位传承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儿吸引力。既然我的父亲几十年前就从雪族离开,就说明他不稀罕那个东西。他不稀罕的东西,作为他女儿的我就更不可能稀罕了,我不可能为了这些东西丢弃我的自尊,更别说是让我的父辈们受到耻辱。” “曾经发生的事情不被人提起,不代表它就完全消失了。我不想去追究上一代人的事情,是因为看在我们身上的那层血脉,不然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叶凌安的语气可谓是很不善。 从叶蕴琛的表现来看,上一代人的事情恐怕是不简单。人都已经没了,迟到的道歉有什么用? 要知道,迟到的真情比草都要贱。 叶凌安不稀罕,更不可能为了神位放弃自尊。 她是一个冷漠却又重情重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