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特别的……朋友。”
说完，向尚默默转过身去。
吴千屿修长的眼睫微微抖动了一下。
彩排结束，已经是晚上七点。
冬日里，天暗得格外早，礼堂外大风毫不客气地剐蹭着行道树的树皮，留下斑驳的纹痕。
四人走出礼堂，尹萱和向尚走在前面，吴千屿和姜昆仑走在三步后。
“饿死爷了！”姜昆仑哀嚎道，“兄弟姐妹们，一起约个饭吗？”
“约！”尹萱回答地斩钉截铁。
向尚顿了顿，想起了前不久张羽涵的脱单饭她一句话把吴千屿挡在了饭局外，心里有些愧疚，迟疑地看了吴千屿一眼。
吴千屿的后背不知何时绷成一条直线，路灯照耀下，蝶翼般长睫的阴影洒在白皙的侧脸上。
明明近在眼前，却又仿佛拒人千里。
向尚正在犹豫，却听吴千屿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没空，你们吃得开心。”
嘴唇颤了颤，他不去是因为她吗……
腰上的暖宝宝炙得更狠，简直要把她灼出一个洞，轻声道：“我……也没空。”
“别呀！两位赏个脸嘛。”姜昆仑拍了拍吴千屿的肩。
“手里有个项目没做完。”
“我答应舍友回宿舍煮火锅了……”
姜昆仑见两人真的有事，也不再强求，在文艺部群里又拉了另外两个小伙伴凑数。
姜昆仑口中的小饭馆名为“晋道”，地处学校北门的美食街上，和学生的宿舍区遥遥相隔。晋道是一家山西菜馆，虽不能算是十分地道，但是味道却不错。
尤其是馆里的过油肉，滑而不腻，极其爽口，再加上价格实惠，是培大不少同学吃夜宵的首选。
节假日尤其爆满，甚至要排号，于是姜昆仑和尹萱商量着趁还没到夜宵时间先去占个座。
尹萱和姜昆仑走远后，只剩下向尚和吴千屿二人，两人隔了约莫两米，不近不远。
保持着不变的距离，两人向同一个方向走着。
向尚用余光瞥了眼吴千屿，高挑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形单影只。
总觉得他好像心情不太好，虽然低气压是他的常态……
向尚有些尴尬，咬牙走近两步问：“你往南走吗？”
“嗯。”
“那……一起走一段？”
吴千屿扫了向尚一眼，用静默的脚步代替了回答。
即便客气又疏远地隔了一段距离，可向尚羽绒服上的飘带还是不时被风刮到吴千屿的指节上，笨拙又撩拨。
印象里，高中时二人也经常结伴同行，但是，鲜少有如此静默的时候。
一种奇妙感觉缓缓流淌而出，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暧昧地重叠在一块。
向尚憋了半天，来了一句很没水平的：“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三个月前。”
“那回来挺长时间了。”
“嗯。”
“没想到会在学校碰到你，还和你进同一家公司，挺巧的。”
“……”
不论向尚扯什么话题，吴千屿基本都用沉默和一个“嗯”字应对。
久而久之，向尚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真的很难搞！
向尚低头瞥了瞥吴千屿慵懒又缓慢的步伐，心里哀叹一声，一个男生走路怎么那么慢……
虽然吴千屿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但时间越久，向尚越觉得身边的气息已经不像一开始那般锐利逼人。
快到宿舍楼下时，向尚试探道：“那个，那天高跟鞋的事，谢谢你帮我解围。我那天说要请你吃饭，是认真的。”
话一出口，生怕吴千屿又像那天一样觉得她在垂涎他美色，急匆匆补了句：“我没有非分之想，也不是因为你是我在安博的组长想贿赂你，就是……想给你接风。”
“一顿饭就想贿赂组长，你也把我想得太便宜了些……”
……
还和她开起玩笑了？
看来心情恢复得不错，她这一路找的话题颇有成效……
向尚默认吴千屿答应了，自顾自说：“那就定在12月31日那晚，晚会结束？”
见吴千屿久未回话，向尚好奇地抬头看了吴千屿一眼。
目光交融时，发现吴千屿正一瞬不瞬打量着她，琥珀色的眼在路灯照射下闪着光怪陆离的潋滟：“哦，你想和我跨年？”
一句话把向尚问懵了，她只是觉得约得早不如约得巧？怎么每次到他口中就成了她别有目的似的……
向尚白了吴千屿一眼，也不知道这人在国外天天吃什么，把脸吃得比长城还厚，刚给点脸就蹬鼻子上眼。
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期的不甘示弱：
“怎么，你是觉得大晚上你一个男生在外面不安全，怕我非法占有你？”
“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你放心，饭局不只咱俩。”
吴千屿一扬眉。
向尚继续道：“还有张羽涵和宋云安。”
吴千屿想到什么似的，脊背僵了一瞬。
“上次宾悦阁的事，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我那时觉得你可能不想和我一起吃饭……”
“意思是说，你觉得我现在很想和你吃饭？”
路灯下，吴千屿考究的眼神像向尚家里那只蹲在猫盆边嫌弃猫粮不好吃的猫。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也没有那么看我不顺眼。”
“自作多情。”
“反正你没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