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吝啬的人,从不把自己的灵感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直到遇见你之后,那些死去的东西终于再次萌芽了。”
这时,露西亚不得不使自己的心同他一道。
“无论是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还是你的演讲,都给予了我一种继续创作的力量。虽然很多时候我想多了解你,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与你共享同一种喜悦,分担同一种忧愁,又觉得你的外界有一层保护膜,我不想打破。这也是……有时我难以自制的原因。”
露西亚深深叹出一口气,觉得束胸衣有些局促,看到城市里如同方块一样的楼,更觉得喘不过气来,喃喃道:“我想去城外住一段时间。”
怀特难掩心中的失望,“你是说,厌倦了和我在一起吗?”
露西亚依旧只是笑一下,摇摇头道:“没有。如果怀特先生您想的话,可以和我一起。”
于是,两个不安定的灵魂下午便踏上了去乡下的路。
他们在一家干净的旅馆下榻,但露西亚并不想住在那里,只是把行李放下就出去找其他住所。她已经看出,有太多太多用文字砌墙的人住在那里了,他们阴沉忧郁的思想把漫游者的旅馆都变成了囚笼,让酒与诗也变得苦涩。
她只能安慰自己:人生的枷锁,突破了一个又有另外一个,不断地寻求出路延续生命,就是生活的意义。
而事实证明,她回到乡下过隐居生活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
在她找到住所后大约一星期,怀特焦急地拿着一份报纸找上门,报纸上她的各种信息铺天盖地。她被视为不尊重流浪者集会规定的蛀虫,永久拉入黑名单,绝不允许再次出现在集会现场,其他作家集会也跟着发出声明,更严重的甚至不允许女性再进入。那次演讲根本没有唤醒任何人,他们还是遵循着已经腐朽的规定,甚至为了延缓规定的寿命不断提及与加强它,任何一个胆敢触及规定的人都会被当作异端。
而给露西亚致命一击的,是伊芳·艾迪出面的证词——这位高高在上的教授告诉世人,露西亚并没有在夸梅斯大学就读,夸梅斯大学的档案里,没有关于露西亚的任何信息。
露西亚把自己的嘴唇咬到出血来,两只手把报纸捏得咔咔作响,仿佛这样就能磨灭印刷的油墨,以此否定事实。
见此,怀特连忙把报纸从她受伤夺过,随手撕成碎片。
露西亚又露出愣神的模样,但这次,她没有掉下一滴眼泪,眼睛里也没有闪闪发光的雾气在酝酿,只是眼眶微微发红,不自觉地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怀特身上。
怀特捧着她的脸,不在意她是否愿意,如同咬水果一般咬住她的嘴唇,给了她一个漫长到要窒息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