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忽必来的这声怒吼,他摇摇晃晃地,拿着斧头就走进了一个藏兵洞,而在他的后方,那七百多丁零战士,手里拿着劣制的兵器,甚至有不少是生锈的,刀刃之上布满裂口的刀,挥一挥都有一堆铁锈下落,这个样子让所有的燕军都轻轻地摇头叹气,因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些人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就是去送菜的哪。 可是这些人却是战意高昂,那喝下去的药水,仿佛是最好的兴奋剂,让他们亢奋不已,嘴里高呼着各种骂人的话语,甚至是阵阵狼嚎,一些赤着脚的军士,直接从那些碎了一地的破碗瓷片上走过,碎片把他们的脚都割得一道道口子,鲜血流得满地都是,可这些人却仿佛没有疼在自己身上,仍然大步而前,当几百人这样走过城墙根儿前的这片空地时,这一大片地上的碎瓷,已经尽成粉末,混合着他们留下的成片血迹,让人心中腾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慕容兰的身边,一个副将走了过来,看着这些人已经纷纷走进那些藏兵洞的背影,低声道:“兰公主,他们的脚都伤了,还能打吗?要不要先叫回来包扎一下,不然碰不到敌军自己就先死了啊。” 另一个小校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这些丁零人出去后就会投降晋军的,没打算回来。” 慕容兰冷冷地说道:“他是确实是回不来了,你们看看那些地上的血迹。” 这二人放眼看去,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刚才没有留意这点,注意里全在这些高句丽人的身上,现在一看,却发现那些刚才流出时还是鲜红或者暗红的血,这会儿已经变得颜色发紫发黑,还隐约冒出一股子腥臭难闻之味,越来越重,甚至要盖过那些燃烧着的尸体残块。 那个名叫可尔白的副将讶道:“难道,难道这些人是中了毒,那些国师送来的药水里…………”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国师能利用一切可以胜利的办法去作战,你们就不要管不要问了。传令,撤下城头的守军,一个也不要留。” 名叫古格耳的那个小校正要吹号发令,突然愣住了,惊道:“什么,城头不留守军,这万一敌军要是攻城,我们…………” 慕容兰摇了摇头:“这些丁零人杀出城后,我敢保证,晋军就不要想再登上这城墙了!” 慕容兰的话音未落,一阵重重的落栅之声传来,只见这些藏兵洞的背面,铁栅栏纷纷落下,把这些丁零战士们完全隔在了洞里,而另一边的城墙处,则是砖石纷纷落下,藏兵洞内的丁零战士们吼叫着把那外面尺余厚的一层城砖生生地推倒,砸碎,从慕容兰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透过这些打开的城墙,看到城外的情况。 数以千计的晋军战士,浑身劲装皮甲,戴着铁盔,扛着云梯,向着城墙正发起冲击,在他们的面前,没有扑灭的黑火还在燃烧着,他们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甚至身上的甲胄和皮肤都抹着湿泥,以便让自己能冲过黑色妖火,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着凌厉的杀气。 为首的二十几人,看到城墙底部突然出现了十余个洞口,稍稍一愣,也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而就在他们这一停的瞬间,三十多枝长箭,呼啸而来,狠狠地射中了这些冲出城的丁零战士。 忽必来的前胸和肩膀,一下子给钉了三四根长箭,在这六七十步的距离,这些箭都直接钉在了他的身上,换了一般人,早就应弦而倒了,可是忽必来却是浑然未觉,仿佛这些长箭射的不是他,他的战斧一挥,身上扎着的几根长箭,箭杆应斧而落,而他含混不清的声音,顺着南风,从那藏兵洞的栅栏间隙,飘进了城内,直入目瞪口呆的众人耳中:“吴儿,爷爷来也!” 慕容兰的秀眉轻轻一挑,说道:“封闭藏兵洞,彻底堵死。” 古格耳如梦初醒,马上吹起了号角,藏兵洞的上方洞顶,顿时落下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土囊,沙石,就如同后世的混凝土一样,把这丈余宽的洞,给完全堵死,而随着沙沙而下的这些泥浆与沙包,众人看到的最后的情景,是那些冲出去的丁零人,很多甚至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势如疯狗一样地扑向了对面的晋军战士。 可尔白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作为公孙五楼的副将,他也曾经见过不少残忍的杀戮,但长生妖人这种事,他还是从未经历,那种心灵上的震慑,让他也瞬间石化了,甚至忘了该如何开口,慕容兰的声音冷冷地从他的耳中透入:“可尔白将军,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城头那里贺兰刚他们要是赶到,也请他们大部队尽早下城,不要留在上面,这是国师的命令。” 她说着,转身就向着十步之外的座骑走去,踏雪白也跟她一样,全身上下披着银甲,在不安地刨着蹄子,口中呼哧着热气,显然,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可尔白突然反应了过来,转头对着慕容兰说道:“兰公主,那你去哪里,你不是要…………” 慕容兰翻身上马,抄起一根亮银马槊,策马向着瓮城的方向驰去:“此间事情已了,我去别的地方帮忙。” 可尔白看着慕容兰的身影,连同她身后的二十余名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