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六笑着点了点头,一指自己的白色头盔:“我说阿福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戴着白色的头盔,和其他的兄弟们不一样吗?” 张志笑道:“是因为你六子哥勇武过人,在战场上能跟寄奴哥一样摧锋陷锐,威震敌胆是吧。” 胡老六摇了摇头:“别介,我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比一般的兄弟是要强一点,但跟寄奴哥,阿寿哥,包括跟我家大哥三蛋哥相比,还是差了很多的,人家那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打尽天下强兵,不是我这种可以比,我们毕竟还只是普通人,不象他们,或者说不象荣祖这样的天赋满满,肉眼可见。” 张志点了点头:“京口打架大会上我跟荣祖这小子较量过,三个回合都没顶住,都说他就象当年的寄奴哥,这回我算是见识到了,确实厉害,听说这回他跟着阿韶哥去了西城?” 胡老六笑道:“这回寄奴哥带着这大侄子来,就是要给他立功的机会呢,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越发地相信,西城才会是我们突破的方向,而我们北城这里,恐怕就是要挡住敌军的骑兵,不让他们能突向西城呢。” 张志的眉头一皱:“刚才我看到近两千燕贼向西城过去了,只恨我们兵力不足,别说追上去拖住他们,就连这当面的五百敌骑都没挡住。” 胡老六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兵力太少,后援未至,能把这五百敌骑给拖住,甚至消灭,这才是我们的任务,别的事情,超过了我们的能力范围。阿福兄弟,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这正面骑兵虽然只有三百,但是贵子哥可是带了七百骑兵,迂回两翼呢,在我们打的时候,只怕他们也包抄到位了,关键时候,我们不会孤军奋战!” 张志的精神一振,四下张望起来:“哪儿呢,在哪儿呢?” 胡老六笑道:“别急哪,他们是迂回出了,关键时候会杀出来的,那可是三蛋哥和贵子哥亲自约定的事,我在一边看着呢,我们北府的兄弟,绝不会见死不救,再说了,作为北城主将的大石头还在后面亲自押阵呢,他总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和大将旗开玩笑。” 张志笑道:“这倒是的,主将在后面,就是给我们吃个定心丸啊,何况战车主力还在后面呢,足足有五百辆之多,要是全杀过来,就算燕军甲骑尽出,我们也能把他们消灭!” 胡老六满意地点头道:“是的,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任务就行了,继续拖延时间,争取战机,别的事情,就不需要我们担心啦。。阿福兄弟,我戴这个白色头盔,就是要引起敌军的仇恨和注意,必要的时候,能引他们到我希望的位置。” 张志的眉头一皱:“这么说,你是为了诱敌?” 胡老六叹了口气,眼神变得落寞:“阿福啊,咱们都是普通的军士,没有寄奴哥,荣祖他们的超人天赋,充其量是跟着打了很多仗,经验丰富,但要说绝对的力量,速度,武艺,那是算不得顶尖的。这点咱们得有自知之明。” 张志笑道:“可我看你套马索的杀敌本事,那可是一流的啊。” 胡老六苦笑道:“那还不是因为骑兵对战,以马槊强弓硬打,打不过一流的武将,才只能想这种偏门吗。要真有阿寿哥那种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我还用得着学这个?” 张志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敌人若是有备而来,只怕你这个打法,没近身就给射成刺猬了,所以,你是想以此来诱敌,打乱敌军的阵形,以实现自己的计划?” 胡老六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是轻骑兵,不着重甲,但速度快,正面打肯定不是俱装甲骑的对手,因此要练这种套索,合击的阵法,为的就是快打快撤,有机会就收拾落单的敌骑,大石头在正面放上我们,就不是跟燕贼拼正面的,而是且战且退,诱敌进入我们的包围之中。”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过我们几次突袭,诱敌,大石头还是没有合围的意思,贵子哥也没有发动,说明可能这敌军的五百骑,也是跟我们一样,诱敌的部队,后续的动向,还要进一步观察,所以大石头派来了你们这支战车小队作为支援,后续却没有继续跟进。” 张志长叹一声:“还是你看的准啊,六子哥,你以后是可以升为将军的料。” 胡老六摇了摇头,戴上了面当:“我对这个没有兴趣,我现在只想尽可能多地杀贼,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阿福兄弟,一会儿我们会游走迂回,可能顾不上你们,你们一定要好自为之,不要勉强,更不要轻易离开这战车的掩护,敌军的骑兵也不比我们多多少,只要你们守在战车这里,远了射击,近了以长槊距之,敌骑想象刚才那样突袭你们,也是不可能的事,坚定守住,就有转机!” 张志勾了勾嘴角:“那要是敌军越过我们,直接去攻击大石哥他们,那可如何是好?他们几乎是单车在那里啊,连个护卫也没有,万一…………” 胡老六厉声道:“没有万一,大石哥是寄奴哥的爱徒,有他九成的打仗本事,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输的,区区五百俱装甲骑,不,现在只有三百多,就想越过我们,威胁到他,怎么可能呢?” 张志笑了起来:“是我多虑了,大石哥一定早就布置好了埋伏,只等这支胡骑入局呢,这么说来,我们还是得把戏做足,引得敌军散开阵形,攻到后方,这才好发动埋伏,将之全灭!” 胡老六满意地点头道:“就是这样,你们在这里就是可以断敌后路,我们会把他们的主力拉扯,诱走的,阿福兄弟,等这仗打完,我们把酒言欢!” 张志笑着点了点头,前方突然一阵胡哨连天,顰鼓之声大作,胡老六和张志对视一眼,同时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