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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入梦(1 / 2)

啪!嘭!

清脆的陶瓷碎裂声,伴随重物落地声响起,打破了夏夜的宁静。

山间小院正房中一道人影从榻上摔下,带翻了茶盏,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喉间溢出细碎而痛苦的喘息。

舟雨此刻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仿佛有人拿斧头在劈她的脑子,痛得她连哭叫都难以发出声音。

她前两天下山去寻师兄的线索,不小心在几个散修面前用了下法宝,就惨遭打劫,身受重伤,要不是还有贴身戴着的混沌灵玉帮她遮掩妖气,藏匿身形,小蜃妖舟雨恐怕早就成了只死蚌壳。

好不容易逃回苍山小院,昏昏沉沉地养了几天伤,谁知道这大半夜的突然被一阵剧痛惊醒。

她以为今天自己难逃一死了,恍惚中却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念道:“七月初五,夜半子时,燃香入梦······”

舟雨顿时懊恼自己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昏睡了过去。

她缓过一口气,抖抖索索地从杂物箱子中翻出一支线香,点燃插进香炉中,再爬上床榻,像条死鱼一般摊着,等着进入梦境。

浑浑噩噩中,她心头难免涌上几分凄凉。

舟雨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白领,大学毕业不到一年,勤勤恳恳地打着工,没想到加个班就猝死了,再睁眼已来到这个修仙的世界,变成了只修为低微的小蜃妖。

小蜃妖舟雨来到这里十七年,仍旧勤勤恳恳地跟着她师父四处奔波,寻找师父二十年前失踪的独子,她的师兄。

而那个在舟雨脑海中念叨着让她燃香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她去年刚过世的师父江至诚。

江至诚是个散修,十七年前路过苍山时,救下了刚修成人形,差点被修士杀了的舟雨,收她为徒,带着她走上了漫漫寻子路。

师兄失踪时刚满月,连大名都还没来得及取,江至诚当时出远门未归,妻子寄心被邪修袭击,当场身死,师兄也不知所踪。

江至诚苦寻儿子二十年未果,他也知道自己若死了,光靠舟雨这个小蜃妖更加不可能找到儿子,于是在算到自己寿数将尽时,江至诚利用自己的全部精血和修为,融入师兄的胎发,加上舟雨的本命魂火,炼成四支引梦香,只要在师兄生辰当天夜里子时点燃此香,舟雨就能进入他的梦中。

今天正是七月初五,师兄的生辰。

舟雨绝非有意拖延燃香之事,实在是受伤太重没能顾得上。

可她没想到的是,师父为了监督她完成寻找师兄的事,竟然狠心给她下了噬命咒。方才咒术突然发作,几乎要了舟雨半条命去。

十七年朝夕相伴的师徒之情,终究还是比不过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啊。

舟雨的感伤还没能酝酿出眼泪,睡意就渐渐袭来,她进入了梦境。

耳边嘈杂的笑闹声渐渐清晰,黏腻的脂粉香气混杂着隐隐的酒味扑面而来,舟雨的脑袋还晕乎乎的,乍然睁开眼,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高耸入云的牌坊上,张扬地悬挂着一副巨大的匾额,上书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青楼。

好家伙,够直白,舟雨瞬间明白了自己目前身处何地!

啊,难道这是个春梦?

舟雨的脑袋还有点疼,身心俱疲,一时间竟有些五味杂陈。

随后,她看到一个饱满圆润的脑瓜顶,自己正化身为一根头发丝,随这人转入牌坊后,迈进了人声鼎沸的青楼。

满头珠翠的老鸨甩着帕子,拈着唇边黑痣上的长毛,抖动着满身肥肉,笑得只见褶子不见眼地迎上来招呼:“哎哟客官,您可让柳娘盼得好苦啊!快请上座,包间给您留着呢,今晚的货真真是极品,包您满意!”

舟雨眼前一花,转瞬间已在包厢落座,左右仅用纱幔隔开,各种乱糟糟的说话声还是清晰地传入耳中。

左侧的粗鲁大汉嚷嚷道:“听说今晚压轴的是个极品货啊,金三儿那帮人前两天刚从观雾山抓到的,还是活的呢,做成妖脍肯定鲜得很。”

他的同伴搭腔道:“还是烤着好吃,我爱吃烤的。”

右边娇蛮的女声道:“阿兄阿兄,我都小半年没吃到新鲜的妖肉了,你待会儿一定帮我拍到手啊。”

男子不耐烦地答:“知道了知道了······”

舟雨有点疑惑,这到底是青楼还是酒楼啊?

此时,纱幔飞扬,两个魁梧的壮汉掀帘而入,一边将美酒小食摆上了桌,一边故作娇羞地问:“客官,奴家留下给您唱曲儿可好?”

舟雨不想评价了。

圆脑瓜客官抠抠头皮,挥手赶走了娇羞壮汉。

茶几上放着今晚拍卖品介绍的单子,内容很短:幼年猪妖一只,活体,起拍价十万灵石。单子备注了特别奖励:本场参与竞拍者都可与柳娘共度良宵。

舟雨惊呆,这肯定不是春梦,而是噩梦。

喧闹的锣鼓声乍然响起,吸引了所有宾客的注意,大家渐渐停下谈论,看向扭腰走上楼中高台的老鸨柳娘。

柳娘清清嗓子,向四周宾客道:“各位贵客,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今晚拍卖的货物是什么了,不用我多说,大家肯定都知道现在妖有多稀罕,更遑论是顶级美味的猪妖。这只猪妖尚不满十岁,省着点吃,仔细地养着,至少还能再吃一百年。起拍价十万灵石,各位贵客可以开始出价了!”

柳娘的话音刚落,宾客们的叫价声轰然响起,狂热地争夺着这只可以吃一百年的猪妖。

舟雨的眼前却开始变得模糊,青楼中煌煌的灯影如水波般荡漾开,四周喧嚣的人声也渐渐远去。

再次睁眼时,舟雨已经不在青楼中,眼中只有如墨的夜色,耳中只闻寥寥的虫鸣。

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被两个人抬着,晃晃悠悠地行走在野地里。

这条路不知通往哪里,也不知有多长,舟雨被晃悠地险些再次失去意识,终于听到前面抬笼子的人说:“这猪妖挺沉啊,要不我们悄悄割块肉下来尝尝,反正他一身的伤,再少块肉小姐应该也看不出来。”

后面的人答道:“这能行吗?万一被小姐发现我们偷吃,会打死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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