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陡然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去城南片区的。
路的两旁是成列的梧桐树,落日的余晖洒透过树叶斑驳碎了一地,叶片染上金黄,随风盘旋掉落地上,踩上去咔擦作响。
中间是川流不息的飞车,敖嘉双手搭在护栏上往下望,河面十分平静。
“噫”出于畏高本能,敖嘉迅速远离护栏,绕道走陈树律的右侧。
“这是去哪?”她抬头问,她可不相信陈树律有闲情逸致带自己看风景。
闻言,陈树律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欲言又止。
这还是敖嘉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
“怎么了?”见他盯着自己看,敖嘉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陈树律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开口:“你,过敏了。”他指着自己脸颊和脖颈,“这些都是红斑。”
“上车不久后突然冒出来的。”
他补充道。
??
敖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可她没有感到丝毫的异常。
陈树律叹息摇头,往前走。
“哎,阿律,等我。”敖嘉小跑追上他,“我们现在去哪里?”对于过敏的事,她更关心陈树律带自己这边干嘛。
“医院。”
陈树律丢下一句,然后加快步伐。
听完他的话,敖嘉更加一头雾水,难不成他是特意领自己来的?
敖嘉抬头仰望,万里无云,太阳正缓缓向西落下。
没毛病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最终得出结论。
来到医院门口,敖嘉望而却步,太高了,又是外装的透明电梯。
“走,”陈树律进电梯之后,发现敖嘉人没跟上,反而是愣在台阶处,“快过来。”
敖嘉心一横,咬牙跟上去,期间,她甚至不敢睁开眼。
“你还好吧?”陈树律见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出于人道主义,开口问。
“困了。”敖嘉脱口而出,暗暗腹诽卖营养剂的林兹,效果也太不稳定,十有八/九过敏就跟营养剂有关。
该不会是山寨的吧!
敖嘉气得蓦然睁开眼,仅一瞬,又闭上。
“你上次去城南片区有事儿?”陈树律试探性问:“你欠钱了?”
她确实欠钱了。敖嘉缓慢睁眼,尽量克制恐惧,“上次把心爱的手链落在拉面店,我想去找回来。”
她放缓语气,很自然说:“谁知道路上碰到恶犬,好家伙,要不是我跑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敖嘉说得绘声绘色。
陈树律听到拉面店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再听到恶犬后,确认她说了谎。
那附近可没什么拉面店了。
但他没有戳穿,她确实都看见了。
敖嘉看陈树律眼神没有丝毫波澜,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都不表示一下,我差点就被恶犬咬伤了。”
陈树律薄唇微启。
敖嘉也不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关心的话,但还是装作很期待的样子。
“到了。”
得,他连装都不愿意装。
敖嘉叹气摇头,脑袋昏沉、脚步虚浮,跟着他走出去。
来到诊室后,陈树律在外面等她。
医生用光脑给她做了检查,轻微过敏,吃点药就没事,期间,敖嘉昏昏欲睡,只听到医生让她拿着单子去G—10取药。
“去G—10拿药。”敖嘉晃了晃手里的单子,困得四肢乏力,想倒头就睡。
但还是拖着沉重的身子,跟着陈树律进了电梯,因为困,她感到整个脑袋都宕机了。
出电梯的时候还是陈树律提醒她。
敖嘉抬头看了一眼,敲门进去。
陈树律疑惑不解,但还是站在外面等她。
“一个人来的?”诊台后面的医生,眼皮都不抬, “几周了?”
“今天刚发现的。”
敖嘉答。
听到这里,医生猛然抬头,惊愕地看向她。
小姑娘长得精致,就是眼神有点呆滞。
“没人陪你来?”她再次询问,心道又一个受骗的,“有的话叫进来。”
“噢,”敖嘉顺着她的话答,开门探出脑袋,“阿律,医生找你。”
陈树律疑惑加深,犹豫了一会儿才进去。
“嚯,俩都是未成年!”医生应征心中猜想,淡然道:“需要监护人签字。”
“啊?”/“嗯?”
两人异口同声,过敏而已,不至于吧。
“也不知道你们拖了多久,”医生再次低头开始写,“手术必须监护人签字,这是硬性规定。”
“可我今天才发现过敏啊。”
陈树律从敖嘉手中拿过取药单子,一看,“对不起,医生,走错了。”
他反手拉着敖嘉书包走了出去。
敖嘉被他拉着,来到楼道处,指着G—10的标识,“没错啊。”
“E—10”陈树律言简意赅,拉着人进了电梯。
敖嘉慢慢回想刚才医生的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唰地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她想解释,弱弱道:“可能听岔了。”
陈树律只是轻瞥了一眼,没说话。
尴尬在蔓延,电梯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出电梯之后,两人又换乘另一部,终于到E—10,以防刚才的乌龙再出现,敲门进去之前,敖嘉再三检查取药单子,确认无误后,才推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