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的确像个青楼女子呀!唉!青楼女子是什么样,我又怎么清楚?微笑道:“待月姑娘倾城倾国,‘软香楼’依仗‘闭月嫦娥’的美名,一定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吧?”
“楚公子过奖了。”待月笑道,“这全靠妈妈治理有方,各位公子大爷赏光。”
雨晴按捺不住,想到“软香楼”的可疑,脱口而出:“恐怕‘软香楼’的茶酒也有功劳吧?”
待月心中登时一惊,脸上全然不动声色,笑道:“双公子所言甚是。美酒美人,向来是青楼招徕客人之双绝。我们‘软香楼’,当然也是靠此双绝立足于杭州。不过,我们‘软香楼’如今可算是杭州最红火的青楼,比起五十年前的‘醉梦楼’,那可是相差甚远……”
雨晴微蹙双眉,心中犯疑:她是故意避开这个话题,还是无意的?
水吟却心中一怔:“醉梦楼”?《血剑苍痕》中提到过。便微笑说道:“‘醉梦楼’?醉生梦死……好名字!在下愿闻其详!”
待月嫣然笑道:“五十年前,杭州最最红火的青楼就是‘醉梦楼’了。‘醉梦楼’原在扬州。不知为何,那秦妈妈将它移至杭州,又不知从何处找到了两个绝色美人,一下就红火起来了。那两个美人,一个叫嫣翠,一个叫丝竹。”
丝竹?水吟对这个名字早已知晓,心中暗道:果然是那时……
“那丝竹姑娘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待月微笑讲道,“可是她美若天仙,客人们都把门槛踏破了。”
“那丝竹姑娘,有待月姑娘你美吗?”水吟笑着插嘴。
待月嫣然一笑,道:“不怕楚公子见笑。我向来自负美貌,可比起丝竹姑娘,那是远远不及。”
“噢?”水吟笑着摇头。“我可不信。”
“信不信自然由着公子。依我看,只有当楚公子是个女儿身,才可能比丝竹姑娘美。”待月嫣笑着注视着她,目光中颇有深意。
水吟不动声色,微笑道:“待月姑娘真会说笑。”
待月娇声一笑,续道:“说来也怪。后来,丝竹姑娘竟被人闯进‘醉梦楼’劫走了。秦妈妈以为是丝竹姑娘的未婚夫凌公子派人接她出去,赖着不付钱赎身,可又怕凌公子的武功,只好不再过问。可从那以后,‘醉梦楼’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
水吟心中更是惊疑,微笑问道:“那后来呢?”
雨晴蹙眉更深,心道:水吟怎么这般顽皮,还兴致勃勃地听她讲青楼史?
“一年后,丝竹姑娘又突然回到了‘醉梦楼’,却取了她的道袍拂尘,出家作了道姑。”待月述道,“临走前不知对秦妈妈和嫣翠姑娘说了什么,秦妈妈关了‘醉梦楼’,嫣翠姑娘也从良嫁人了。”
“这可奇了。”水吟虽含笑,心中十分惊疑:她显然知道“琅環洞天”的事,决不只是个风尘女子……
原来待月所说的,是五十年前江湖上为夺“琅環洞天”地图兴起的一场腥风血雨,其中正牵涉到“醉梦楼”,丝竹正是燕皓南他们的太师娘凌若夕未过门的嫂子。她的未婚夫凌子规为破“唐门”奇阵,牺牲了性命。她思念其旧情,离开了“醉梦楼”,出家作了带发修行的道姑,以修来世,却无人知道她在何处修道(详见上一部《血剑苍痕》)。
虽说她也曾与待月同为青楼女子,可算是前辈,但此事已涉武林风雨,待月决不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足见她之非比寻常。想到这儿,水吟心中更是甚感不安。
而雨晴对丝竹之事虽有了解,却早已忘记,不如水吟想得深,只道她生性喜爱胡闹,逗着这个“闭月嫦娥”玩笑,不做正事。
“临安客栈”后院里,灵湘坐在石桌旁用手托着腮,小嘴微撅,独自出神。
路天承从外面走了进来,唤道:“灵湘!”
灵湘回过神来,甜甜一笑。“路大哥你来了?咦?远哥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有事出城去了。”路天承淡淡道。
灵湘一怔,心中好生失望,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有事先说明。”路天承答道。
灵湘一听,小嘴一撇,十分失望。
“灵湘,水吟来过了吗?”自从上次覃天掠劫走水吟之后,路天承后来仍心有余悸,不敢再让她单独行动。见她不见踪迹,便急着出来寻找。
“楚姐姐呀?”灵湘想起水吟的神秘。“她来找过师姐,就一起出去了。”
“到哪儿去了?”路天承忙追问道。想起她险些失去清白,他就十分后怕。
灵湘侧头想了想,道:“她们说,到那个什么香楼,找什么嫦娥……”
不好!路天承陡然大惊,登时变色,随即飞身离去。
“哎!”灵湘一怔,见他身形一晃便消失了,樱唇一撇,自言自语道:“怎么都怪怪的?远哥哥也不知上哪儿去了,又不来陪我……”
碧衫抱着一坛酒走进待月的房间,道:“待月姐姐,酒来了!”
“放下吧!”待月微微一笑,使了个眼色。
碧衫退了下去。
“两位公子,这是我们‘软香楼’的上等‘女儿红’,请两位品尝!”待月亲自为她俩斟酒。当她走近雨晴为她倒酒时,发现了她的耳环洞孔。微微一笑,心道:我还道只有那白衣公子是个姑娘,原来这位也是。
水吟闻到酒气,只感到一股醇香,心中疑惑:怎么我沾到酒气,不再头晕了?微笑道:“在下向来食素,平日滴酒不沾,今日全为姑娘而来,还望见谅。”
待月心道:好厉害!嫣然笑道:“楚公子不沾酒,双公子总应该赏光吧?”
雨晴也闻到酒气,知道是好酒,却不动酒杯。
待月笑道:“双公子刚才不是称赞我们‘软香楼’的好酒吗?怎么现在又不喝了?”
雨晴心道:如果不喝,她一定会起疑。不管有毒无毒,一会儿回去请路大哥替我逼出来。就算逼不出来,师兄也知道了毒性。便道:“好!我喝!”说着端起了酒杯。
水吟心中十分担忧:雨晴也太冒险了!正欲出声阻止。
突然房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待月姑娘,路天承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