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儿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就捂着脖子,悄悄的侧躺了下去,也再不去望赵冬儿,只软软的说道:“你唤我江括儿。冬儿,你都不欢喜我了。”
赵冬儿看他孤零零的躺着,缩成一团,瞧着委屈又可怜,不免又心软了。
她拍了拍江括儿的手腕,轻轻地唤他:“括儿哥哥。”
江括儿还是捂着脖子,并不应她,赵冬儿不死心,又捏着嗓子,哄他:“夫君,我没有不欢喜你呀,你不要这样小气嘛。”
可能这会子真伤了江括儿的心了,他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过来抱她,听她哄他,也只淡淡的回了句:“快睡吧。”
赵冬儿有些慌神,但也不知该怎么哄回他,只得默默躺下去。
她躺了一会,想到他不挨着她睡不着,就轻轻挪了过去,贴着江括儿的背睡,还把脚放了一只在他身上。
江括儿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仍旧端端正正的侧躺着,好像睡熟了似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江括儿就起了床,赵冬儿见他起身,也急忙爬了起来,向他扯了些闲话。
但江括儿兴致不高,也不怎么答话,赵冬儿望着他脖子上被她锤青的地方,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再去说话,只麻溜的替他备了早饭。
江括儿吃完了早饭,拿了些行头就要出门。赵冬儿知道他今日又要去唱堂会,就备了些泉水给他,好叫他中途润润嗓子。
可江括儿却并没有接过她备好的泉水,只拿了些唱戏的行头,瞧都没瞧她一眼,就独自出门走了。
赵冬儿因惹恼了江括儿,又没有哄好他,以至于白日里做事都心不在焉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却左等右等,都没望见江括儿回家,她有些着急,怕他跟自己赌气,同自己生了嫌隙。
江母也有些担心,摸索着出门问了好几趟。赵冬儿不好意思说昨夜里的事,只能捡着些好听话哄着江母。
又等了许久,却还不见江括儿归家,赵冬儿有些急了,再顾不得许多,拿了盏灯笼就去找。
她心惊胆战的摸到了戏园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戏院老板,戏院老板听说江括儿还没回家,也有些着急,毕竟江括儿算是红角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损失不少。
戏院老板急忙找来了同去堂会的几个人,问了问具体的情况。
那几个人都说堂会早散了,主人家还算大方,得了不少缠头。
赵冬儿听了这话,就更着急了,她又仔细的问了问。
唱丑角儿的小木子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脑袋,大声喊道:“冬儿姐姐,江师兄可能同冯师兄喝酒去了。”
赵冬儿脸色一黑,心中警铃大作,她捏了捏手中的灯笼,才沉声问道:“他们去什么地方喝酒了?你仔细道来,一句都不要遗漏。你若讲得好,明儿姐姐给你炒糖炒栗子吃。”
小木子一听有糖炒栗子吃,乐得眼角眯成一条缝儿,他围着赵冬儿转了一圈,有些手舞足蹈:“今儿个我们得了不少赏赐,大家都很开心,可独独江师兄心情不好,冯师兄看了,就过去宽慰了他几句,还拉着江师兄去喝酒,说要一醉解千愁。”
赵冬儿恨不得啐冯山之一口,简直把她家江括儿教坏了,喝酒伤身子又伤嗓子,况且,凭冯山之对江括儿的心思,叫人去喝酒,不晓得要干什么。
“小木子,他们去哪里喝酒了?你能不能带我去?只要你带对了,姐姐下次再请你吃羊肉锅子。”
赵冬儿越想越心惊,不自觉的想起了原书里冯山之对江括儿的强迫,心里又急又慌。
小木子点了点头,赵冬儿再顾不得许多,拉着小木子就要出发,戏院老板不放心,说再派几个人一起去找,但赵冬儿怕原书中冯山之强迫江括儿的情节出现,人多了反而不好,因此委婉的回绝了。
今夜月光很美,把到处都照得亮堂堂的,赵冬儿和小木子不打灯笼,都把路望得清清楚楚。
蝉鸣蛙叫,偶有荷香飘来,他们两个却无心欣赏,只顾在路上急行。
“江哥儿,你就依了我吧。”
突然,一声哀求穿破了月光,盖过蝉鸣蛙叫之声,直直扑进了赵冬儿的耳中。
赵冬儿认得那把声音,心中着急,忙扔了手中的灯笼,也顾不得去拉小木子,箭一样的向前弹了过去,让小木子只望见了一道残影。
待赵冬儿跑近了,才发觉冯山之压在江括儿的身上,发疯似的拉扯着他的衣物,江括儿醉得迷蒙蒙的,乌云似的长发铺散在地上,柔柔的,如铺了一地绢。
江括儿眯醉着眼,不住的捶打着冯山之,嘴里囫囵的喊着:“走……开,走……开!”
赵冬儿气得眉毛煽动,她飞速的去路边折了把树枝,全捏在手上,束成一捆,然后一个飞扑过去,劈头盖脸的抽在冯山之身上。
冯山之一心都在江括儿身上,冷不丁的挨了一顿抽,惊得痛呼一声,一下从江括儿身上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