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面。
谢熠舟轻功极好,仍稳稳立在它身上,不紧不慢拉紧手中银鞭,笑盈盈道:“瞧你横的,好像当个妖怪多了不起似的。喂,投降吧,这鞭子有灵性,你越挣扎,它缠得越紧。”
银鞭一攀附到狼人身上,就像有了生命似的,自发在它身上游走起来,所经之处,布满了蜿蜒猩红的伤痕。
狼人低吼了几声,不顾伤痛,拼尽了全力向远处的明姝扑去。
谢熠舟面色一变,喝道:“冥顽不灵!”说着向前一扑,化掌为刀,朝狼人天灵盖劈去。掌刀落下,狼人七窍瞬间溢出鲜血。
狼人仰天又是一声长啸,它自知已到绝境,力量竟比将才生生长了几倍,连缠绕在身上的银鞭也不顾了,一边浑身淌着血一边赤红着双目横冲直撞起来,谢熠舟终于被它甩到地上。他勉力立住身形,利落收回银鞭,又要冲向前去。
“试试这个!刺它的眼!”伴着清脆声音,一根银簪从背后抛来,谢熠舟单手接过,回首看了眼,明姝正手舞足蹈向他比画着簪子的用法。
“谢了!”
少年略一提气,又飞跃而去。他先飞出银鞭,牵制住狼人身形,而后身形敏捷地从颈后制住狼人,确定位置,扬起手臂毫不犹豫地朝狼人眼珠刺去。
只见巨狼在眼睛被刺中的那一瞬间身体猛地一颤,迅速僵住了,随即身上深灰的毛发越来越黯淡,逐渐褪光了所有颜色,最后朝着一侧直挺挺栽倒下来。
谢熠舟先是探了探它鼻息,又扒开眼睛瞧了瞧,四处检查了一番:“瞳仁扩散,躯体僵硬,这畜生确确实实已神灭形消。”他虽这么说着,面上不见喜色。
明姝盯着狼尸声音发沉:“这巨狼死得太容易了,不对劲。”她又审视着谢熠舟手中银鞭道:“没承想皇家还要这样制妖的神器,说起来太孙将它带在身边是预料到今天会碰到这起子怪事?”
不愧是四大姑姑教养出来的怪女人,这种还有心情研究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谢熠舟自然不会将实话告诉她的。
他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题:“你当你审犯人呢司明姝,先想想怎么出去吧。”四周仍处于黑暗,说明妖异未散。
谢熠舟不给明姝说话的机会,抓起她袖子抬步欲走。
明姝注意到自打将才太孙酒楼出现开始,必要时都抓她袖子,刻意避免肢体接触。
两人步伐生生定在了原地。
正前方,片刻前没了声息的巨狼重新站起,带着阴恻恻的笑容对他们露出尖锐的獠牙。
紧接着蹄声震天,铺天盖地而来。
谢熠舟曾随皇叔上过沙场,战前斥候营可通过马蹄声推算敌方战马声。
此刻,他静静估算了下,约莫有上百匹,上千匹,抑或是上万匹野狼?
算不出大概的数目,因为那狼群数量在不断增长,多到无处不在。东南西北,乃至上方下方,目光所及,皆有密密麻麻的野狼朝他们目露凶光。
巨狼仰首发出号令,铺天盖地的狼群如浪潮般猛地将两人齐齐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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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额上布满细密的冷汗,猛地从床上坐起,只感觉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酒楼,妖鬼,太孙,野狼……这些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日光由如意纹样的窗棂细细筛过照到屋里,暖意融融。这年冬日苦寒,南北两江俱冻,牛马死无数,各州灾情严重。除却有一日,却是十足的好天气。
明姝心中一动。
“嘎吱”一声,雪松推门而入,将一张素笺交到明姝手上,俏生生的脸上写满不高兴:“姑娘,您午睡醒了?顾公子应了,说今夜福禄酒家他会来。”
明姝目光落到顾修怀的手书上,梦中福禄酒家的一幕幕在她脑中飞快闪过。明姝脸一白,将素笺扔了出去。
上元节,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