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大人,张惟正。
叶青玄没有任何思考,嘱咐平姐姐等人在这里等她片刻,谢过小僧后便跟着小僧一同前往。
穿过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藏经楼便到了方丈室,小僧敲了敲门,只听里面的木鱼声应声而止。
“进。”
小僧推开门,示意叶青玄独自进入,叶青玄点点头,独自踏进房门。
屋内充斥着幽淡的檀香味,一方丈盘坐于室中,眯着眼睛,笑的和善。
“施主请坐。”
叶青玄听话地坐在蒲团上“不知方丈有何物交予我?”
“张大人死得悲壮,他阳城时多行善积德,与贫僧结下不解之缘,便花重金布施本寺,为一人祈福。
临行前,留下一小笺挂于门外那颗树上,那树名唤相思,求姻缘事,盼相思归。”
方丈指了指门外那颗已经被积雪压弯了树枝的树,继续说“张大人说他不强求,这信笺此人最好不要看到,若是看到了,怕不是什么好结局。”
叶青玄紧紧攥着拳,向着那棵树走去,那信笺很显眼,包着信笺的便是当时叶青玄在寿慈寺中随意做的那只香囊。
悲伤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来,叶青玄强压着哭声,喉咙哽得生疼,指尖拂过那只香囊,岁月的侵蚀下,香囊的花纹早就斑驳。
香囊内装着一纸条,疏朗的字迹确是他的。
小字能无,烦寄平安一纸书。今生但愿无离别,花月下,绣屏前,祝卿安好。
眼眸被水雾完全遮住,只轻轻一眨眼,泪水便如滚珠一般落下,叶青玄用手背狠狠地将泪水擦去,倔强的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哽着声音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许多,他那一年说了许多,他的抱负、无奈、困境,却唯独不曾提过这份情谊,
说起,只说一位故人。”
“是我,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居然真的是我……”
叶青玄紧紧攥着香囊,将头埋在膝盖之中,双肩颤抖,发出低沉隐忍的呜咽声,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放声大哭。
“我该怎么面对他,我该怎么办……”
“张大人说,他最喜欢心经中的这句话: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要我有机会送给施主。”
——张惟正,他为什么如此坚定?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他心中除了那份信念再无其他。
——好嘛,张大人,你想做个什么样的官吏?
——叶青玄,我愿不再律法为底,只求仁义在心。
——即使我知道自己的结局,我依旧庆幸遇见你。
张惟正,我也很庆幸遇见你。
张惟正,我很平安,却再也没有机会寄出书信告诉你。
我竟没想到,到头来,我欠你最多。
***
叶青玄在回宫后的三年,同样的初冬,回到了寿慈寺。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皇后娘娘,相同的是,同样是为了皇后娘娘。
这次没有人会关着她们,这庙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叶青玄拒绝了住持想要为他们重新安排住处的好意,依旧住在西北角那个小院中。
处在此处每月的月钱依旧按着宫中的份例分发,巴丝玛还时不时接济几人,过得还算富裕,自然不需要之前那般为了生计做活。所以红丝她们也就不用再做活,于是在这个小小的庙里她们私自偷偷开了个麻将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