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都是些温柔的词汇。
扶簌闻言舔舔开裂的嘴唇,她从没想过扶簌这个名字有天能和温柔搭上边。
她不顾脸颊疼痛,扬起自认温和的微笑,对廉生忍说:“你以为我顺从你,你带走我,我们就能回到以前?”
扶簌声音本就嘶哑微弱,这句话的语调比起先前软和不少,加上她这狼狈的模样,满是楚楚可怜的意味。
“先不说我们,如今魔尊恨我入骨,你将我带走,不过是引火烧身,到时被发现,你我皆难自保。”
扶簌话语哽在嘴边,最后只剩一声恰到好处的叹息。
“廉生忍,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爱人如此卑微,廉生忍心上被狠狠刺痛一下,他眼眸颤动抬眼看扶簌,发现她眼里已经泛起泪光,看起来快要破碎。
“栖栖谷。”廉生忍有些慌乱,刚入死水牢时坚忍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见,“我们回栖栖谷,它是我为你所幻,只要我们不迈出边界线,就是无上尊也奈何不了我们。”
以心血幻化实景,此痛,胜过千万次剜心。
扶簌看向廉生忍,对方本应该像野兽般狂野的眼里此刻挤满了不安和慌乱。
太不和谐。
“魔尊何时回来?”
廉生忍一听扶簌这话立马知道扶簌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慌乱的神情一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阿迟,你放心,无上尊此时仍在剑宗处理事情,非十天半月无法返回。”
扶簌听到剑宗二字,目光一沉。
话毕的廉生忍没有发现扶簌的异样,一刻也等不了,手持密令,迅速在死水牢四周设上屏障,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个满是伤痕的扶簌人偶和一个黑色锦囊。
“阿迟你再忍耐片刻,我带你走后,你再也不必遭受这些痛苦。”
他知道扶簌被抓便夜夜辗转反侧,闭上眼是扶簌决绝的脸和刺人的话语,睁开眼又想起扶簌在死水牢备受折磨,这一切都让他坐立不安。
无数个自我折磨的瞬间后,廉生忍还是决定要带走扶簌。其实不管扶簌求不求他,愿不愿意。余生,他都要守着扶簌直至他和栖栖谷消亡。
一遇上扶簌,他就觉得自己不受控制。那份无法抑制的爱,足以让他为了扶簌放弃一切。
扶簌看着廉生忍在死水边动作,嘴上不语,心里疑惑丛生,默默地喊出了系统,问出第一个问题。
“阿迟是穿越者的名字?”
「是。」
「穿越者2794号在廉生忍身上使用了情比贞坚道具,使用方法是约定一个两人之间独用的昵称。建立联系后,被使用者会坚定地爱上使用者,不惜放弃一切,但这份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散。如果在爱意存续期间不能使被使用者真的爱上使用者,这份爱便会在消逝之后变为厌恶。」
扶簌了然,看着忙上忙下的廉生忍,心情怪异。
“他说的剑宗又是怎么回事?魔尊以前是剑宗弟子?”
扶簌实在想不通,如果魔尊真是剑宗弟子,穿越者用着她的凡人身体,哪来的能力和胆子把主意打在剑宗人身上。
系统的光团在意识海里缩小了一圈,正犹豫要不要说,廉生忍已经迅速备置好了一切。
他毫不犹豫地割伤掌心,将血抹在人偶上,那人偶蜷缩一团又逐渐展开,化作一张薄如蝉翼的皮,飞向空中慢慢贴紧扶簌。
扶簌被吊了三日失去知觉的手臂久违地感受到一股暖意。
那奇异暖意下,扶簌看到廉生忍布下的阵法内,属于自己的身影越来越明显。
在廉生忍拿出锦囊时,扶簌脑内一阵轰鸣,眼前天旋地转无法识物。
扶簌再睁开眼,已然躺在翼鸢内。
翼鸢高展双翅,背上驮着奢华屋室,飞于高天之上,隐于浓云,日行千里,就算是魔尊此时发觉扶簌逃跑,一时半会也无能为力。
“阿迟,你醒了?”
廉生忍坐在扶簌床榻边,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双眼浸满血丝。看扶簌醒来,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扶簌,上下端详一番,才从侧边端出一碗药。
“来,喝药,喝了药伤口就不会一直痛了。”
在廉生忍宽大的手里,那药小小一碗,他递过来,扶簌立马想抬手接过,但是手臂根本使不上力气,肩膀处疼痛潮水般一阵阵涌现。
廉生忍察觉到扶簌的动作,硬朗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忍。
“手现在使不上力是正常的,不要太担心。”廉生忍舀了一勺药,递到扶簌嘴边,“这药方,还是你以前救我时教我的,记得吗?”
“那时,我还以为你和其他仙宗人没有区别,宁愿命悬一线也不愿喝你亲手给我熬制的药。”
想起初见的往事,廉生忍脸上扯出一丝带有苦意的笑,凝视着扶簌。
“但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廉生忍目光太过于悲伤迫切,内里已经换人的扶簌做好心理建设,被廉生忍服侍着喂下一口药,听他搭话,脸上挂起微弱的温柔笑容,点头不语。
她没有穿越者的记忆,聊往事可不在行。
静默中喝完一碗温热的药,喉咙撕裂痛得难受的扶簌清清嗓子,这才看向廉生忍。
“魔尊此番去剑宗是为何?”
系统犹犹豫豫不想说,她自然能问其他人。
廉生忍放下药碗的手一顿,转头看扶簌:“他是去祭拜他以往在剑宗认的师尊师母。”
廉生忍的目光在扶簌有些讶异的脸上流转一瞬,移开,继续解释道:“你知道的,他心魔太深,已远修道,成了咒海域的无上尊,却仍不肯放弃过往在剑宗的身份。如今一面在剑宗扮着剑宗弟子,一面又是咒海域的无上尊。”
“虽然仙宗人颇有微词,但他能力无人匹及,手里又握着整个咒海域,仙宗几次围剿之下没占到半分好处,奈何不了,如今只能齐齐躲着,靠嘴上谴责。他们这些仙宗正派的人,永远是这...”
廉生忍把未说出口的话及时止住,惴惴不安地看向扶簌。
扶簌看着像凶烈猛兽一样的人露出这样的卑微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