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声不爱说话,而初芜怕自己一问会让他感到紧张便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这里的景色好是真好,紫色的花缠绕在横梁上,摇摇欲坠的花尖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往下看秋千的座椅上落了些花瓣。不知不觉间二人从小路来到了前山,两边葱葱茏茏的树把中间巨大的阴阳鱼围成一个圈,初芜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时候来报名的人不多不少,可江明声不敢出去,他站在角落里说:“那里就是报名拿牌子的地方,你……你去吧,我再这里等你。”
“多谢江兄。”
墨家的山门两边各放一块石头,左边的写上家,右边的写上墨,按照墨家掌院的想法就是,山门简单点没事,里面环境好就行了。报名点分为两个,一个写上名字,写完就去旁边拿牌子。初芜站在末尾,看着前面报名的人一个一个走了,很快会到她后,心里有些激动。
忽然一辆轿子被抬上来,那轿子有点小,前后只有两个人抬,停在地上时发出不小的声响。只见小厮放下便擦汗,而唯一一个穿着与小厮不一样的人站到队伍后面,开始了排队。
这是,让自己的仆从排队?好会享受。
不过,初芜回想那数百层阶梯,这一层层抬上来,又是轿子又是人,那小厮不得累得四肢散架啊。
“叫什么名字?”
“问你名字呢。”
初芜回过神,发现到自己了,她连连说出自己的名字和年龄。
“好了,去旁边拿牌子,记得明天卯时来这里参加笔试。”
初芜去旁边拿牌子,牌子上面一笔一画写着自己的名字,右下角还要墨家的独特标识,她这算报名成功了?她离墨家又近了一步。
“初芜——”
江明声再次叫她。
她踱步过去,将牌子塞进腰带间:“走吧。明天笔试,今天我是不是要下山?”
江明声点头。
都拿到牌子了,今天必须要吃点好的,初芜想,那吃什么呢?
回到原处见到汉阳,江明声赶紧去一旁当个透明人,不过赵恪不见了,应该是回去了。
汉阳道:“既已拿到牌子,那姑娘便下山吧,你们还认识回去的路吗?”
说起这个,初芜摸了一下鼻子,道:“不记得了。”上次的路是新路,这次的路又是新路,这谁能记住。
汉阳觉得这都是小事,他说:“你跟着报名的人顺着前门走就行,他们大部分都从京师来。”
初芜表示:“行。”
然后对者汉阳做了告辞的手势,她虽然长在西域,但父亲有时也会教她一些中原礼仪,毕竟中原才是他们的根。她牵住伊水沿着去的路走。初芜说:“有两个消息,分别是坏消息和好消息,你要听哪个?”
伊水想了想:“我想先听好的。”
初芜回头一笑:“好的就是报名成功,今晚打算带你大吃一顿,坏的就是咱们还要住巷子里。”
昨天住了一夜巷子,除了冷没啥坏事。初芜发现伊水的手掌冰凉,便给抓的更严实了。
“对了,”她凑近低声细语,“你脸上的东西如果遇到火会快速融掉,所以要离火的地方远些。”
火?
“我记住了。”
初芜牵着伊水注意到那个轿子,有轿子代表富贵人家,是富贵人家就会住在京师,这么一算,她当即决定跟在轿子的后面。谁知刚决定完这轿子的主人竟下来走,说话声传进初芜耳朵,说:“先看看风景,不着急走。”
他不走,初芜就停在原地。过了一个时辰,那人终于上轿,小厮们咬牙用力一抬朝着山下走去。
树木间鸟儿不绝,声音不没。
初芜见状跟上,但怕跟的太紧被怀疑,就走走停停;当彻底出了墨家的范围,她更加谨慎,然而还是露出了马脚。
富公子正在轿子里闭目养神,便听见外面的仆从颤抖着说:“少爷,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怎么办?”
真是个胆小鬼。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道:“不能,你想错了,别老瞎想,自己吓自己。”
仆从也希望自己想错了,可那股感觉很强烈:“公子,他们不会要杀我们吧,毕竟能做轿子的一猜就是富贵人家。”
轿子,富贵。
“儿啊,你爹我啊嘴贱,最近出门什么的要小心,或者能别出门就别出门。”
这句话勾的富公子身体一下坐直,心跳到嗓子眼,该不会真是他那平时嘴贱的爹惹出的祸端吧。他连帘子都不敢掀开,直道:“快快快走!”
小厮提上速度。
后面的初芜纳闷:“怎么还走快了?”
伊水:“可能是着急回家?”
于是轿子快她们也快,就这样,有距离的一前一后穿梭在京郊中。
富公子揪住边缘棱角:“他他们还跟着吗?”
仆从回头,身影一闪而过,他吓道:“少少爷,他们还跟着!”
啊啊啊啊要命。
他又让小厮提速度,可小厮是人,力气总归会没有的时候,不仅没有反而还慢了。
真是的。
自己跑都比抬着快,富公子叫停,然后掀开帘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跑。那速度,他敢说,被他爹追着打时都没有这么快。要是能逃回去,必须跟好友吹上一吹。
仆从跟在后面大喊:“少爷,你等等我们!”
一跑一追,富公子一口气跑到家中,插上门。不过初芜到京师后就没有继续跟着。
“他是不是发现我了?要不明天去给他道个歉。”
初无跑得休息一会儿就好,但伊水没有她那么能跑,他现在嘴唇在颤,气息不稳。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再不休息,他怕他会倒在地上。
“好。”
带他来到墙角,伊水靠在墙上喘气,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另一边初芜在想今晚吃什么,忽然她听到“来两个包子”,视线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了一家包子铺,而包子躺在笼中冒着热气,仿佛间都闻到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