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吧,我带给情报科他们那边查一查这个人和这把刀,没有疑点的话还是给人家小姑娘吧。”
“毕竟人家从被你收养以来,顿顿不落地给你做饭。”
卡卡西胸口上插了一剑。
“不乱花钱。”
噗嗤!
“也没向你要过什么东西耍过什么脾气。”
又一剑。
“这次难得碰上喜欢的,结果还伤了人家的心。”
心负重伤的卡卡西:……
“废话那么多。”
看都不看地把盒子扔给了他,也不管为了接刀差点从房檐上掉下来出了一身冷汗的的舞狸,卡卡西满面严肃地走出了房间。
直到翻上楼顶站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他才捏了捏眉心,整个人气势骤然垮掉。
翻车了啊。
小姑娘最后那个笑容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那笑容里包含着自责、忍耐、挣扎着的一丝侥幸、希望破灭后的失落,最后归于平静,仿佛某一处棱角被硬生生磨平。
如果换成语言的话,大概就是——
“不该奢求不可能的东西的,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而他干脆地拒绝了她的期望,简直就是在教小姑娘理解什么是“本分”。
虽说早熟的孩子不少,可这是自家的孩子啊!
一直都乖巧可爱、优秀又可靠的孩子啊!
种种情绪和解决方案在脑子里转啊转,转得他头都要爆掉,木叶技师卡卡西认认真真地一个个否决,最后不堪重负地捂住了眼睛。
“啊……”
他,果然不擅长带孩子。
银发的成年男子就这样自我检讨似地、在楼顶上听着楼下的烧菜声默默蹲了两个小时。
“卡卡西,下来吃饭了。”
没有分毫别扭、温柔如常的声音悠悠传来。
“来了~”
仿佛上天在燥热的沙漠里降下了甘霖,饱受良心谴责煎熬的卡卡西顿时如蒙大赦,笑弯了眼睛跳了下去。
晴鹤看着从窗外利索地翻进来的卡卡西,注意到他看到自己变得不太自然的表情后,转过头去悄悄地勾起了嘴角。
至此,晴鹤已经被卡卡西收养四年,今年十岁。
很快,她就要经历人生中重大的转折点,毕业考试,正式成为忍者了。
六回一组,学生们叽叽喳喳地小声耳语着,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情,而剩下的,你如果抓着他们的手腕或者贴近了听心音,就知道为这些数不多的人心里也在打鼓。
他们问过家长,当年毕业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考的,结果得到的答案空前统一:考替身术。
——用躲手里剑的方式。
这下孩子们可就炸了锅了。
“战场上身手不够灵敏怎么能行?那个时候正值战争,毕业的都比较早,半大的孩子都被赶上了战场,不指望能杀多少敌人,只求能拖延时间,撑住战线不要溃散,让在各个战场支援的中忍和上忍及时抵达,唉,那个时候可真是残酷啊……”
大人们摇头叹气,接着便说起了当年的种种,一时间感慨无数。可刚刚十一二岁的孩子们哪里还听得进去?
最后在考试之前,有的孩子吓得痛哭流涕;有的面色沉重,为了克服恐惧,在忍道忍诫的自我催眠中度过了最后一周时间;有的突击加练,力求提高生存几率不进入大人们所说的“意外死亡指标”里;有的除了做完该做的努力,还给家人们写了遗书。
“你写了没?”
“没有,不知道写什么啊,反正万一倒霉死了写不写都跟我都没关系啊……”
“我现在都能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差地默写完忍诫了。”
“往好处想,万一到时候本能起作用了,还是有大概率不受伤的。”
“唉……”
聚在一起的学生们整齐划一地哀叹。
坐比较靠前位置上的另外一些学生们,此刻正憋笑憋得辛苦。
“忍住了,要不然会被群殴的。”
拓海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嘴紧绷成了地包天,为了克制笑意在不停地眨眼睛,但是据晴鹤的观察,最多两分钟,这家伙就要破功了。
“无聊。”玄一的反应格外冷淡。对于早就经历过生死的他,无论考试是什么内容都没有恐惧心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晴鹤,即便这种担心可能比较多余……
“玄一,要对我有信心啊。”晴鹤察觉到少年不止一次地用担忧的眼神看向自己,不禁心头一暖,悄悄地凑到他耳边说:“我家的监护人可是给我透过题了哦,完全不危险的。”
“嗯……”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手落在了晴鹤的发顶,“没事就好。”
晴鹤弯起眼睛笑了笑。
是的,晴鹤的监护人,旗木卡卡西,是这些孩子家长中唯一的一个叛徒。
出于把小姑娘的礼物给没收的心虚,卡卡西在这个问题上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用理会别人说的过去的标准,也不用相信说得夸张的,火影大人绝对不会像雾隐村四代目那样的,顶多考考理论和基本忍术,晴鹤完全没必要担心,忍校的毕业考试对你来说就是一次期末小考。”
卡卡西都拍胸脯打包票了,晴鹤又怎么会不信呢?
于是知道真相的她就感觉其他同学格外可怜,但又不好冒着被各位家长记恨的风险破坏他们的计划,所以虽然于心不忍——
她还是选择了看热闹。
问拓海为什么也暗搓搓自己憋笑,他的回答是:“我老妈不擅长说谎,这么多年了她我还不了解?抬一根手指头我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玄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妈宝啊。”
拓海当即瞪圆了眼睛,“拜托,你还不知道我?诚心在晴鹤面前给我抹黑形象是不是?”
晴鹤骤然被点名满脑袋问号,玄一伸手把她的头转过来,十分淡定地说:“别管他。晴鹤,我昨天在训练场看到你了,是不是又练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