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习惯了让她生气么?我让她生气太不像话了,我才不要呢。”
我顿时又感到了呼吸困难,如果此时有把刀的话,我想用它刺自己的心脏开个风口,那样就舒服多了。
“可是,花瓶明明是你弄倒的不是么?”
我像恳求她一样地诉说着。
“唉,真是脑袋不够用的人啊!我说的是,就当是姐姐你做的嘛!等妈妈回来,还是你好好跟她道歉,明白了?”
“我……”
我的手紧紧抓住口袋,想起刚才在婆婆家门口的对话,深呼吸了一下。
“什么?”
她像埋怨一样地说,我紧紧地握住口袋里的钥匙,好像血都要被捏出来了。
我喜欢她,喜欢我的家人,我可爱的妹妹,发自内心。可是这已经是十秒前的事情了。想到这里,先前堵在胸口让自己呼吸不顺的东西融化掉流走,呼吸也顺畅了。
“没有,好吧,没什么……”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
木川从公园走出来,向着住宅区走去,由于夕照,楼房被染得红红的,高高地耸立着,她站在写有【立花】二字的民宅前,看着不远处女孩家高楼的房间窗户。
骑着自行车的少年从眼前经过,拉着长长的影子又远去,挂在空中的云彩像是从里面发光一样红。
喂!听见有人这样喊着,她偏过头,看见一个白发刺猬头的男人站在身后——佩戴日轮刀、脸上还有很多明显的疤痕,吊梢眼非常狠戾,身穿敞胸队服,披着带有杀字的白色羽织。
“你是这家的人吗!别进去!”他伸手似乎打算去拉扯她的衣领,但是视线并没有落在她脸上,而是狠狠瞪着眼前的建筑物。
就在这时,民宅的大门打开了,富冈义勇走出来。
“怎么是你…….啧。”白发刺猬头表现得非常嫌弃,他似乎是别过头,暗暗切了一声,直言不讳:“晦气。”
懂了,富冈义勇人缘真差。
“所以杀掉了吗?”白发男人问。
富冈没有回答,反倒是侧过脸看着木川:“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
“哦,有个女孩来过。”
“…….”
富冈义勇陷入沉默。
“喂!你——”白发男人刚准备发难,却被木川用胳膊肘往旁边撞了一下,少女懒洋洋地越过他,走进宅邸。
“给我站住!”他大喊。
木川唯回过头,她穿着红色的纱裙,上面还有刺绣,黑发的光泽如同拂晓的天空闪耀着冷光,面颊绮丽夺目,甚至令人觉得轻浮,从夕阳里真切地浮现出一双绯色的眼睛。
少女的目光非常轻佻,白皙的皮肤,精致到非人的长相,湿润的红眼睛犹如极其轻盈地停歇下来的蝴蝶,长长的睫毛的眨动像蝴蝶翅膀的扇动……是鬼?但仔细一看,她站在夕阳的光照里。
“你又是什么东西?”浑身伤疤的男人竖着紫色的吊梢眼,双眼布满血丝,情绪激动。
黑发少女嗤笑了一声:“我是你爹。”
“……?你说什——”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人群的尖叫声,伴随着骚动,木川抬起头,看见那栋高楼的窗口处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来——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年幼的小女孩在空中徒劳地挥动四肢挣扎,最后扑通一声,重重落在地面上。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