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痛让所有人都投以目光,“我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认识女朋友了!我都快30了还没结婚!”
他的控诉如泪如血,闻者动容,听者伤心,不死川把脸扭向墙面,很不厚道地翻了个白眼。
“你说啊小姑娘,我明明长得也不丑,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喜欢我的人呢!这真是太残酷了呜呜呜呜!”
面对这样的问题,木川唯战术后仰。她沉默了一会,才试探着开口:“也许是你的方法有问题?”
“什么方法?”店主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看着还有点好笑。
“比如对女生要尊重平等,你可以邀请她一起玩?”
“不是,我其实不讨厌自己一个人,只是大家都成双成对,都成家了,我父母就很着急,说我应该快点找人结婚。”武藏吸了吸鼻子,语气里还带着点委屈。
说实话,这位奔三的哥们抱头痛哭的场面实在是太稀有了,木川觉得他又好笑又悲惨,只得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就连这种暴风雪天,我都只能一个人呆着,未免也太惨了啊呜呜呜呜哇!”
他反而嚎得更大声了。
“闭嘴!吵死了!”不死川骂他,“大男人哭哭啼啼,太没出息了!”
武藏立刻降低音量,但表情还是很委屈,望向不死川实弥的眼神里都是羡慕:“你有漂亮妹妹认识!你才不会懂我!”
“你说什么?!”
“哼!”
眼见着鬼杀队最暴躁的一个家伙即将被激怒,木川唯接过话茬:“别听他的,其实在坐的各位都是单身达人,没什么区别。”
店主小哥的眼角还挂着泪花:“真的?”
“太真了。”木川真诚点头。
“你也是?”
“当然。”
他顿了顿,憋出一句:“那你会喜欢我吗?”
“应该不会。”
武藏遭受重创,再起不能。
不死川在阴影里翘起嘴角,对木川的语气还有点嘲讽:“和我半斤八两。”
炼狱杏寿郎双手环胸,一本正经道:“该有的一定会有的!要相信自己!不过唯小姐确实不会喜欢你!”
……你这说了还不如不说!后半句是在杀人诛心吗?安慰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安慰了!
看着悲痛万分的店主,木川决定还是做个人,认真劝他:“我从来不觉得一个人不好或者一个人就输了,在未来的一百年里,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不婚主义者,他们认为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能过得比谁都幸福。幸福是由自己来决定的,不幸也不是任何人的错。”
“……不结婚也没关系吗?”
“啊。这就跟梦想一样,它们随着时间流逝,会变得越来越重。有的人会在途中失去自我,也有人会觉得放弃更轻松,所以无论是选择放弃婚姻还是放弃梦想,都不是坏事。”
木川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毫不退缩地看着他,红色的眼睛闪着淡淡的光,连眼下的卧蚕也像在笑一般弯曲起来。
“……你说得对,是该好好想想了。我去后面休息室,你们就等雪停再走吧。”店主小哥摆摆手,转头掀开蓝色的长暖帘,想了想又扭头对木川再次笑笑,“谢谢你。”
他的身影消失后,店铺再次变得安安静静。
鸡汤使者木川姑娘感觉这段时间自己都要脱离反派身份了,她长长地叹气,吐槽道:“我该开个心理咨询室,说不定哪一天真能遇到鬼舞辻无惨上门治疗。”
还记得以前被收养那会上家教课,请来的老师是个大学生,给她讲“组织行为学”的课。课上讲到了“破窗理论”,意思是一栋建筑一旦有一扇窗破了,就会有更多扇窗被破坏,指组织中的不良行为会引发更多人的效仿。
然后那个家教老师嗤笑一声,举例道:破鞋也是。
他一向爱出风头,也许以为自己是全日本唯一看过《源氏物语》的文化人。“破鞋”这种专门用来羞辱女性的词语,当年依然没有脱离其语境。
人们总是热衷于发明各种各样的标签,一方面标榜自己,一方面贬低别人。
就像她跟店主小哥说的,结婚生子很正常,选择不婚也很正常;发生性.关系很正常,不想谈恋爱也很正常。
而真诚、勇敢、幽默、正直、温柔,都是喜欢上一个人的可能条件,但“完美”并不是。如果要“选择”,喜欢的人应该拥有更可贵的品质。
“唯小姐。”
她听见了身后的声音。对方咬字清晰声音洪亮,但她既没有回头看炼狱的脸,也没有看桌对面富冈的脸,只是平静注视暖炉的光线穿过玻璃,形成一束一束的细丝——那是丁达尔效应。
“……我想吃巧克力。”
她突然说。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两块普通的硬糖从桌上推过来。唯姑娘抬起头,看见不死川做出了个递的姿势,表情上还有一点不情愿:“只有这种,爱要不要。”
“真是猛男必备啊。”她音调上扬。
谁都能听出这句话里的调侃意味,但由于他们一分钟前才看见黑发少女脸上的奇怪表情:那复杂到看上去不应该会出现在一个17岁的孩子身上,她的眼中不是平静的血海,而是另外一种波澜翻涌的赤色,像漩涡,又像黑洞。
所以不死川对于她这种显而易见的挑衅口吻权当做没听见了。
没得到预料中的反应,木川唯有点失望。她耸耸肩,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快点唱歌熬过这个无聊的夜晚吧。”
说完,就鼓着腮帮子看向不死川。
“……”
他妈的。
不死川实弥差点气笑了。
他额角青筋直跳:“你以为我是鬼舞辻无惨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很夸张地笑了出来:“你很有梗,前途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