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还是从嘴角裂开的伤口里渗出来的。
她一边用酒精浸湿棉花,一边和他对话:“你去过吉原吗?听说里面有很多漂亮的姐姐。”
“哼,没去过又怎么样?谁规定…嘶!”他倒吸一口气。
木川唯慢吞吞地松开酒精棉花,从他嘴角处拿下来:“因为鬼杀队的人基本都去过,比如我在盐水屋遇到过富冈义勇,听炼狱说过【半玉】。”
“富冈义勇?他居然会去赌场?”不死川一脸难以置信。
“哦,大概是为了找我吧。”木川裁剪纱布。
“……刚才我就想说了,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啊!”
“因为我是侦探。”
啪地一下把药水涂完,黑发少女快速收拾完东西,义正言辞道:“正义需要我的地方,我都会出现!”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更何况有些事情法律是无法裁决的。”她说,“当法律无法让人得到正义的时候,私人报复就是正当行为。”
她稚嫩的五官在晨线下发着光,但说出口的却是偏执又充满了个人私情的句子,这种反差让不死川愣了一下。
“你们鬼杀队不就是在做类似的事情嘛。”她收起正经的表情,朝他笑了一下。
“我们——”他似乎想说什么。
“因为国.家没有关于鬼的法律,所以你们决定为人除害,当然大部分队员都是因为个人私情,打算复仇。万一某天有法律规定,鬼和人要和平共处,这时候你们的行为就是不正当的,你还会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吗?”
什么歪理,这家伙还真会带节奏。
“所以你们本质上是集.团性的私人报复。”她说。
换成其他鬼杀队的队员,可能会暴怒吧。他们付出生命,为了保护人类,一代一代牺牲,心存信念,却被说成是不正当的审判行为。
不死川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不太好,听到这种话,他以为自己会气急败坏地骂人,或着干脆直接揍她,让她收起这种高高在上的评判态度。
但是,朝阳升起,在接触到少女的眼神后,他诡异的心平气和,淡淡地说:“确实,就是复仇,有什么问题吗?”
谁没背着几条人命呢?生活幸福美满的人怎么可能跑来鬼杀队,如果他按部就班地长大,肯定一生都不会接触到这些事情吧。
听到他这么说,木川倒也没什么反应,她无所事事地晃着腿:“我不觉得私人报复是错的,相反,我经常干这种事,警.察追着我跑,我应该就是普通人眼里的【犯罪者】吧。”
而且看她的反应,她不讨厌鬼杀队,所以才愿意说这些话题。
不死川听了觉得有点意思,于是顺着问:“你做了什么?”
“很多啊,像是给被家.暴的女性递刀、让即将被杀死的姐姐和妹妹互换身份、放走穷凶极恶的犯人、劝诱人上吊、绑架便利店老板……哦,今天又多了一个——恐吓幽灵。”
少女如数家珍,不死川忍不住抬手去锤她的脑袋,听到最后一句时终于笑出声:“还挺有自知之明。”
“所以没关系,就算是私人报复,只要当事人自己觉得获得了正确的【正义】,那么这种行为在某些方面来说就有一定的道理——当然,由于会带来社会危害,因此要谨慎使用。”
“就像暴力那样。”
“对,就像暴力一样。”
不死川实弥记得,在河童事件的夜晚,她曾经对那个小女孩说过:【这个世界上总有不打就不懂事的笨蛋,但是伤害别人也会伤害到自己,就像挥出去的拳头在指关节上也会留下青红的痕迹,明白这一点之后,未来在衡量是否要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可以独立理性地思考。】
“我知道,我不会后悔。”他说。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
身后的草丛突然发出沙沙的声音,木川回过头,看见一个黑影从里面爬了出来。
那是个浑身擦伤的男人,看起来还惊魂未定,身上到处都是泥土,大概是从后面的栏杆底部爬过来的。在对上木川的视线后,他突然振奋起来,惊讶又恐惧:“九、九条小姐?!”
咦?
不死川的手按在刀柄上,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木川,静观其变。
“快跑!”那男人说,“京极屋的蕨姬正在到处找你,她就是个怪物,她、她还吃人!”
木川唯愣了一下:“吃男人吗?”
“……他不是这个意思吧。”不死川吐槽。
*
以及,另一边。
蝶屋门口。
宇髓天元:“我是神!你们是废物!先把这点牢牢记在脑中!塞进脑子里!我叫你们变成狗就变成狗,叫你们变成猴子就变成猴子,一边卑躬屈膝搓手一边讨我欢心,全心全力阿谀奉承!再说一遍,我是神!”
我妻善逸:“这个台词……”
灶门炭治郎:“总感觉……”
嘴平伊之助:“在哪见过。”
炭治郎率先举手发问:“那么具体来说,您是掌管什么的神呢?”
“好问题!你很有前途!我是掌管华丽的神!祭典之神!”
【——我是波霸奶茶·统治者·帝王·god·神,简单一点叫我神就行。】
这熟悉的画风,这汹涌澎湃的中二之力,这闪闪发光的夸张人物形象,错不了。三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迷之沉默。
宇髓天元:“嗯?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
“确实很像。”
“简直一模一样。”
对于这种自称是神的家伙,三人早在数月前就遇上了一个,因此他们现在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有闲心调侃。
“我知道了!宇髓先生是想让我们回忆起唯小姐!毕竟听说唯小姐把上弦二杀掉了,真厉害啊!”炭治郎感叹。
“我确实很想唯酱,好想见她!”善逸点点头。
“哼,那个家伙,我承认她很强,不用你来提醒我!”伊之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