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伦发现布莱辛就是个人来疯。
也不知道是像谁,从旅馆到香波地游乐园只有几十分钟的路程,可是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内,他被这姑娘拽得像个风筝,连喘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跳楼机看上去明明那么矮,柯伦坐在里面的时候,却觉得它几乎可以说是高耸入云,遮住了整个天空。
旋转茶杯也能让布莱辛惊得目瞪口呆,她捏着方向盘转得飞起,柯伦努力控制住吐的感觉,挂着死鱼眼差点当场yue出来。
站在过山车的检票口,柯伦眺望着面前的环行交叉轨道,心里不断地打退堂鼓,回头看到处都是饮品点和快餐店,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很多,却没有一个人懂他的悲愤。
从过山车里下来,映入柯伦眼帘的是抹了砂浆的黑乎乎鬼屋大门,故意做旧后,墙壁上有很多明显的黑色条纹。
“进去吧!”柯伦扶着墙说,“我在外面等你。”
天真与好奇使女孩子的银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漂亮的脸有点圆,眼睛与眉毛之间的距离很近,表情很像一本正经的帝人。她扯着他的裤子使劲往里走,眼泪顺着柯伦的面颊哗哗往下流。
两个人在鬼屋大门口拉扯,工作人员从未见过哭得这么惨烈的游客,柯伦看着满脸写着兴奋的布莱辛,精神上受到很大刺激。
等布莱辛再拖着柯伦出来的时候,亚瑟正拿着冰咖啡坐在长椅上等他们。柯伦立刻目不转睛地看着穿花格衬衫的亚瑟,控诉的眼神像是能刀人。
潇洒的金发青年又喝了一口咖啡,也许是因为注意到周围有游客吧,亚瑟压低声音凑过去说:“听说你怕鬼。”
“……这用得着听说吗!”
“好玩吗?”亚瑟又问。
“好玩。”布莱辛插话道,很开心地拉着亚瑟的胳膊,“再一次!”
亚瑟:“行,柯伦你再带她进去。”
柯伦:“你在这里等我们?”
亚瑟点头:“不错。”
柯伦干脆道:“告辞。”
亚瑟用商量的语气:“没关系,你可以先进去,等看见鬼再退出来,它又不会追到外面,接着你又可以进去,这样永远无法达到被鬼吓到的事实。你看似在鬼屋里,却又不在。”
柯伦:“我有病吗?”
刚刚帝人也是这么耍他的,什么叫学以致用啊!亚瑟继续说:“你只是怕鬼而已,我保证不会用新买的电话虫拍下来。”
柯伦:“你还想拍下来?帝人都没有你魔鬼!”
亚瑟:“……别侮辱我啊。”
闲聊结束,金发青年咳嗽两声开始说正事:“我们之前的船被海军收走了,帝人找海贼团忽悠,我们去44GR和他汇合,走吧。”
布莱辛明显一副没玩够的样子,听他这么说,马上就露出了依依不舍的神情。
柯伦松口气,撑着晕晕乎乎的脑袋感叹:“我小时候来这里还从来没有玩到吐,这丫头真厉害,你都没看见她刚才在跳楼机上的兴奋劲。”
布莱辛抬头看他:“摩——”
“摩天轮下次再来吧,反正香波地乐园又不会倒闭。”说不上来是觉得逃过一劫还是这么欺骗小朋友有点愧疚,柯伦硬着头皮往下编:“下次一定!”
他越说越心虚,原本想好的台词都觉得不对劲。半晌后没听见她的动静,柯伦试探着看布莱辛一眼,却发现她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架势好像要从他脸上盯出一个洞。
“怎么了吗?”柯伦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游乐…….”布莱辛每次都不太会说这个日语词汇,念得磕磕绊绊的。
一直在看热闹的亚瑟终于开口:“游乐园,或者念midway也可以。”
“明明是amusement park吧。”柯伦说。
下一秒,布莱辛露出傻笑,她晃脑袋的频率明显高了些,重复道:“Mi——”
柯伦期待地看她:“midway?”
布莱辛:“Mi——Mikato(帝人)”
亚瑟:“好,这姑娘没救了。”
柯伦:“……”
两个年轻人像是对耍赖小孩无语的新手父母,而布莱辛扯着他俩的手,非要去坐摩天轮。众所周知,一旦儿童陷入任性阶段,那么除了在旁边看她躺在地上撒泼之外,基本没有别的解决方案。
“下次!下次一定!”柯伦大喊。
布莱辛仍然拽着他们手不放。
亚瑟的头快裂开了,他无痛当妈,试探着说了一句:“我们先买票!买了票之后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柯伦认命地拉着她去窗口买票,本来只买一张,结果布莱辛手舞足蹈比划了个4的手势,就像哈士奇把家拆了,然后对着一地狼籍疯狂摇尾巴。
“行行行,我们三个,再加上帝人,四张就四张。”柯伦破罐子破摔。
亚瑟看柯伦的表情很复杂,他很想说:你就宠她吧——但想起前段时间的事情,他还是没有开口,反正对方能转移注意力也挺好的。
柯伦可能没意识到,他无奈皱起眉头的表情,加上抱怨时习惯拖出的长音,还有对小姑娘认命的态度,非常像哥哥在看自己不成器的小妹妹,相似度达到了九成。
亚瑟一时无语,随手从口袋掏出烟来,刚准备摸打火机又瞥见布莱辛,他顿了顿,最后还是把香烟放回去了。
三人从游乐场走出来,亚瑟和柯伦在前面边走边聊天,布莱辛跟着他们后面落了一截距离,四处张望,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狗。
于是小狗很快就被盯上了,几个游手好闲的海贼以一种懒散的姿态从后面接近,围在她旁边,笑嘻嘻地说:“哟,小姑娘,要不要和我们去别的地方玩玩?”
布莱辛左右看看,完全不明白情况,望着前面亚瑟柯伦的背影张了张嘴:“啊……”
“噢,可不能叫人哦。”
五大三粗的海贼搭着她的肩膀,高高的影子完全盖过了她的身形,男人直接揽着她的脖子,以一种完全超过安全距离的态度说着轻浮的话。
她有些犹豫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