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原本只是小门小户,自打柳平山官位青云直上,梁家也沾了不少光。
梁慕水明里暗里补贴了娘亲许多银子,因此她每每归家,梁家都是举府来迎。
应是对柳家人的重视,他们特意选了个四合院子给几人住,便是柳家的丫鬟与马夫也得了屋子。
柳梁若回了院子,闲来无事翻了翻古文书册,默读了几句,只道先人文章做的甚好,传承至今,依旧未失原本的味道。
她点灯静读,不知何时屋外来了人,她放下书册,推门望去,只见是舅母赵氏。
“表小姐可要沐浴?舅母已命人备了热水。”
“多谢舅母,我收拾下便过去。”
柳梁若以笑迎人,待赵氏一走,她便收起了笑意,取出换洗的衣裳,在丫鬟玉梢的陪同下,一道去了沐浴的屋子。
才行至门前,便见一屋子丫鬟,足有十八人,柳梁若嘴角僵了僵,她哪需这么多人伺候。
“你们都下去吧!有玉梢在便够了。”
“表小姐,夫人特意交代过,让我们好好服侍。”为首的丫鬟不动,旁人也不敢离开。
玉梢见此,上前了几步。
“你们还是下去吧!我家小姐向来不喜旁人伺候。”
梁府的丫鬟无法,只好先退下。
待到转角,为首的丫鬟左右张望了一阵,去了赵氏的屋子。
“夫人。”
“春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看清楚了,她的身上有没有伤痕,或胎记之类的地方?”
赵氏躺在贵妃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回夫人的话,表小姐没让我们服侍,只留了她带来的丫鬟。”
赵氏脸色凝了凝,疑道:“柳家有万贯家财,产业布满齐晋,梁慕水就没多请几个丫鬟服侍着?”
“春翠不知,不过表小姐生的好看,不用看也知肤如凝脂。”
春翠处处讨好着赵氏,不敢多言其他。
赵氏思索着什么,又道:“你说失得求娶表小姐,梁慕水可会答应?”
“少爷人中龙凤,与表小姐甚是相配,两府亲上加亲,春翠觉得不会有人反对。”
赵氏闻言,心情大好,她失声笑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失得这孩子可是府上唯一的男丁,哪有他配不上的小姐,他也十五了,该娶个媳妇了。”
赵氏看不上青山镇的人家,一门心思的只觉得柳家好,柳家只有个女儿,又没父亲做主,一个寡母她倒是不怕。
等娶了柳梁若,柳家的家产,不都是她儿子的。
春翠见她打着算盘,忍不住提醒道:“夫人,表小姐才十二,是不是早了些。”
赵氏白了她一眼,怒道:“早什么早,年纪小才好拿捏,等大了她哪还瞧的上青山镇,京城那可有不少知风月的公子哥。”
春翠连连称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赵氏想了想,觉着还得亲自去看上一看,她的儿子要娶的,自然得是白玉无瑕的姑娘家,若是身上有伤痕,又或是长了胎记,她就瞧不上了,传与下一代可不妙。
再者她觉着不吉利,原先的陈氏,指尖便有块胎记,赵氏向来觉得那人因此短命。
“算了,你们指望不上,只能我亲自去瞧瞧,一个小姑娘再怎么不近人情,我这做舅母的,她也该见上一见。”
赵氏也不耽搁,直奔沐浴房而去。
房门紧闭,玉梢守在外头,柳梁若闭目假寐,只觉身上的寒气去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几分。
玉梢见了赵氏,不动声色的朝着房门处移了几步,“赵夫人,我家小姐尚在沐浴,你有何事,同我说便好。”
玉梢拦在前头,赵氏面色淡了淡,“我这不是怕表小姐不习惯,特意来瞧瞧。”
“小姐一切安好,不缺什么,赵夫人不必特意过来。”
赵氏还不死心,正要推门进去,玉梢赶忙拦住了去路。
“赵夫人还是先离开吧!小姐沐浴时偶尔会闭目静思,不喜打扰。”
赵氏见一个丫鬟也敢拦自己,不悦全写在了脸上。
“都是女子,有什么不能看的,我还非要进去瞧瞧,做舅母的关心晚辈,你一个丫鬟插什么嘴。”
赵氏心下一狠,正要推门闯进去,房门却先一步应声而开,柳梁若笑着走了出来。
她早已穿戴整齐。
“舅母急着来此,可是落了东西?”
赵氏见了她,态度瞬间转变。
“是是是……我今早路过此处,有块玉佩遗失了。”赵氏顺着柳梁若的话由,随意编了些。
“那舅母先找着,我便先回房了。”
柳梁若心中不痛快,却也没多言,省得给她安个不敬长辈的名头。
见她走远,赵氏眯了眯眼。
“这小姑娘还真是聪慧,生的也好,配我家失得,越瞧越是相配!”
赵氏感叹了几句,想着寻个什么由头,去向梁夫人提亲。
柳梁若归房时,只见娘亲在桌前坐着,应是在等着她。
“怎么了梁若?你脸色有些不对。”梁夫人将女儿的神情尽收眼底。
柳梁若未答,玉梢上前道:“夫人有所不知,那舅母赵氏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起初派了十来人服侍小姐,我们只当是好心,因小姐喜静,便让人退下了。”
玉梢停了片刻,行至桌前,又道:“又过了一会,她亲自来了,偏要闯进去瞧,还说什么都是女子,有什么不能看的。”
梁夫人听了,握着柳梁若的柔胰,轻声问道:“梁若不喜赵氏?”
柳梁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不算讨厌,却也喜不上来,她做什么都太过刻意,不用猜也知她的目的,将算计写在了脸上,任谁见了也不愿亲近。”
梁夫人安慰道:“不喜相处,便避着吧!”
“你应是还念着你陈舅母,她向来待你好,你小时候听人说山桃好吃,便去问她何处有山桃……青山镇没有此物,她就在后山种了一片山桃林。”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