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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冷了吗？”菲尼斯当即解下外套递给你。
你有些哭笑不得地接过外套，明明想要表达的，其实是你有自保能力，让他不要那么担心，但见他真的在认真担心，解释的话便不想说出口了。
见你妥帖地披上了外套，马上悠悠向着通往深林的路而去，直至大路在一处旧木屋前停住。
“到了？”
你撑着菲尼斯的手跳下马车。
“接下来是小路，马车进不去。”菲尼斯向你伸出手，牵着你在林中穿行。
这里的林木、野草要密集得多，隐约可见草丛掩映下的石板路，菲尼斯走在前面，折断支出来的树枝，踩折会绊人、割伤人的草木，即使一只手忙不过来了，也没有松开你的手。
夜色朦胧，但星月明亮，透过树木枝叶间的缝隙洒落。
寂静的林中，偶尔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鸟雀睡梦中的呓语、昆虫对月的独唱，此起彼伏，一唱一和。
“到了。”菲尼斯停下步伐。
夜风带着冷意拂面，你自菲尼斯身后探出头，看到了一大片波光粼粼的蓝，水波偶尔因微风泛起，扰动了星月在湖中的安眠。
“我家祖上很多辈之前是当时的王族，这一块山林就是他失去王族身份时获得的，不得转卖私人，只能留给现任王族回收。在父亲一蹶不振之后，这部分山林交回了王族抵债，由一队卫队驻守，不再对其他人开放，我们现在算是偷溜进来的。”
“诶？”你愣了一下，这里实在是偏远，就算是交回的资产，也不应该浪费一个卫队驻守，除非这里发现了重要的东西。
“放心好了，这一块区域在边缘位置，驻守的人根本不管，不会连累柯萝丝被抓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奇怪……”你连忙解释，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菲尼斯的笑，他明明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借机戏弄你，“真是的，菲尼斯越来越会使坏了。”
“我错了，请柯萝丝小姐原谅我吧。因为在柯萝丝面前丢了太多脸了，偶尔也想看看你慌张的样子。”菲尼斯道歉飞快，但后半句的解释，分明是死性不改。
“这就是我错了但我下次还犯？”
“我想柯萝丝你也应该察觉到了，这里这么偏远，就算是交回的资产，对于王族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浪费一个卫队驻守，这里面的秘密可不小。”菲尼斯没有回答，干笑了几声换了话题。
你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争论，配合着接了话：“或许是发现了什么，我可以……”
菲尼斯摇了摇头，阻止了你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曾经做过调查，然而什么也没有查到，如果真是王族什么需要严格保密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把自己扯进去。而且，我想带你来，可不是来看这个的。”
你回以了笑，心里记下准备回去就问卢修斯，被菲尼斯牵着，踩上了湖岸。
湖面开阔而广大，倒映着漫天星辰，水天同色，好似星月溺入了水中，缕缕夜风拂过你的发间，又带动着菲尼斯外套上洗衣皂的味道跑到你的鼻尖。
菲尼斯松开你的手，弯腰在一旁灌木丛里找着什么，而后叹了口气，似乎在遗憾。
“藏着这里的木舟坏了，抱歉，柯萝丝，带你白跑了一趟。”菲尼斯站到你的身侧，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泊，“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父亲还没有被他们带入泥潭，夏日的时候，我常常因为炎热无法入睡，他就会背着我到湖边乘凉。”
“这里原本藏着一架木舟，是他做的，会带我去往湖心。湖心有一小块突出的石头岛，和在船上的晃悠感不同，真正脚踏实地的时候，天地都是幽深的蓝，人类的渺小和心灵的彻底宁静便会一起造访。”
你眯眼远眺，在月光下捕捉到了湖泊的对岸，估摸着湖心的位置，寻找到湖面的黑色阴影，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你原本是打算带我去湖心？”
“是的，只是我忘了时间太久了，没有思考到木舟腐烂的情况，抱歉。”菲尼斯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懊恼。
“这湖也不大。”
“对于内陆的湖泊来说，这已经算很大了。”
“不，我的意思是，还好这湖没有大到我能应付的范围之外。”
这时候，该换你牵着他前行了，在菲尼斯的不解中，你向前一步，脚尖接触到湖面之时，冰元素封冻了脚下的区域，在湖面上形成了一块厚冰。
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你彻底站到了湖面上，转身向菲尼斯伸出手：“这回换我牵着你了，走吧，去湖心。”
菲尼斯没有迟疑地相信了你，搭上你的手，踩上了冰面。
脚落在冰层上，细听有嘎吱嘎吱的响声，踩过的冰层逐渐消弭，一条无法回头的冰路通向湖心的小石头岛。
菲尼斯径直坐下，抱着腿，将下颌抵在膝盖上：“我的外套，你可以随便使用。”
你将菲尼斯的外套铺在了他的身旁，挨着他坐下。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天地茫然一片，静静享受着被星辰环绕的时刻。
“柯萝丝，你认为人性是怎么样的？人性是善还是恶？”
你不明白菲尼斯突然问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按自己的想法来回答：“我的舅舅说过一段话，我认为很合适回答这个问题，虽然可能听上去有些偏题。”
“人性就像是玫瑰，有漂亮的花朵，也有伤人的刺，但如果只是看到利刺，便说玫瑰是一种丑陋的花，也太过偏颇了。”
菲尼斯轻声笑了一下，松开了抱着腿的手，顺势后仰，躺在了石头上。
“唔……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的确是你会回答的。”菲尼斯蓝色的眼眸此刻和湖水一样浸满了星辰，“柯萝丝，我真高兴我能遇到你。”
“我也很高兴能遇到菲尼斯你。”
“不是这个意思。”菲尼斯向天空伸出手，像是要采撷群星，“我决定去帮状告贵族的人，他们的诉师水平很差，我不帮忙很大可能会输。”
“我说过吧，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的。你放心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