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算得上什么?
你不能——
“前辈!”
你下意识的看过去。
是野蔷薇啊。
她眼睛很亮的跑过来,风吹的头发乱糟糟的,漂亮的脸上满是兴奋。
那些糟糕的,悲伤的画面一下子被女孩明艳的笑冲淡了。
你怔怔的看着她。
阳光落在她身上,连橙色的发丝都泛上金色。
恍然间你才意识到……已经……是明天了啊。
已经是明天了。
这一届人会有这一届的故事,一味的被困在过去对你来言真的有意义吗?
你注视着野蔷薇奔跑的身影,直到她在你面前停下,因快速运动而泛红的脸扬起大大的微笑,你才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怎么了吗?”
“前辈是特级咒术师吗?”
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野蔷薇眼里带着很深的期待,连手都一副祈祷的姿态握在胸前。
但很遗憾,你耸了耸肩:“不是哦,只是一级咒术师。”
这话像是给她造成了很大冲击:“怎么会!?”她一下子叫了起来:“可是那只特级明明是前辈你杀的啊!”
随后跟来的熊猫得意的笑了起来:“我都说了只有四位特级咒术师,你输了吧?”
“是打了什么赌吗?”
“野蔷薇非说你是特级咒术师,我们就赌如果输了的话她就得继续陪我对打。”
被提到的短发女生露出生气的表情——其实从她的状况也看得出来刚刚应该被揍的不轻,不提乱糟糟的衣服了,连头发也因为和熊猫的绒毛过度摩擦一根根竖了起来,一眼看上去就跟个刺猬似的。
“但是我搞不懂啊!为什么不是特级?”她生气的嚷道:“咒术界的评判制度是垃圾吗?”
性情中人啊这是。
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啦,”虽然觉得她的反应很好笑,但你还是有认真的给对方解释道:“特级咒术师考核之后必须签字,不过我当时没有等到文件下来就离开了。”
“所以登记表里我还是一级咒术师哦。”
“可恶!”她痛苦的叫了起来,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满脸都是“给我来个痛快吧”。
显而易见是真的受够了被像个沙包一样抛来抛去的时间。
望着野蔷薇接近崩溃的表情,你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左右是答应了五条悟教一下他的学生,在你的记忆里,体术都是要从实战开始的。
于是你对熊猫说道:“不嫌弃的话我来替野蔷薇和你切磋吧,反正是答应了五条老师要教一教你们的。”
“不过很久没有动手了,还请多多指教。”
今天很忙。
理所应当的,在把你带回高专之后,五条悟一次任务也没出过,唯一开的一场会还把人家桌子都踹翻了——听说砸到了几个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不过关他什么事?他才不在乎。
他神情冷漠的往嘴巴里塞了个糖,芒果味的,很甜,是他一贯喜欢的那种。
但老实说此刻五条悟也没什么心情细细品味这种甜意,他的注意力都在手机里密密麻麻的行程表上,只是随便的扫了一眼他就忍不住厌烦的叹了一口气——搞什么?真的把他当做耕牛了吗?
耕牛也要给他求偶的时间吧。
消息并没有停止,在没有得到回复后,伊地知很快打了电话过来。
“拜托——”接通后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五条悟抢先大声抱怨道:“我是不配拥有休息时间吗?”
“抱歉,”对面的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五条先生,这已经是最合理的安排了。”
“觉得合理的话那你去做好了,我不要。”
“但是——”
“不听。”
根据伊地知对五条悟多年的了解,这么说对方多半是要挂电话了,而且是之后再打也不会接的那种,于是他声音一下子急促起来:“您上次去的那家咖啡店突然起火了——而且火焰比较特殊,可能需要咒术师过来帮忙。”
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五条悟认真思索了一下关于那家咖啡店,发现没什么特别的记忆,去的几次也都是为了找你。
“知道啦……”他敷衍的回答道:“但没必要非得我去吧。”
只是灭个火,谁都可以吧。
电话被随意的摁掉,他叹了一口气,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刚刚才从里面出来的屋子,一边思考应该把这个差事交给谁。
真痛苦啊……
才忙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回来的时候又抽空去看了一下虎杖悠仁,看起来对方的咒力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微量稳定输出了。发现这点后他也放了一点心,本来想着接下来去找你的,虽然说了要帮忙照看学生这样的话,但很难确定你会不会真的就留在学校里。
如果到处乱跑的话……会不会又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浑身是血的躺着呢?
其实理智一点分析的话就会发现根本不可能。
也许你本身没有意识到,但五条悟却看的很清楚,经历过学生公寓濒死事件之后,你的咒力水平明显提高了一大截,而且身体周围的咒力流动很奇特,比之前更复杂。
就像是领悟了什么新的咒术一样。
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受到什么危险了——本来之前搞到那种境地也是因为咒术反噬后还大量使用咒力。
然而还是不安。
咒术界就像一池混浊的湖水,湖底藏着什么谁也看不清楚。
也许让你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一开始也没阻止过,但是要他自己亲口说出来未免太困难了。
如果再一次分开……这次也会是十年吗?
他盯着远处墙角的几棵树,稀稀疏疏的灰褐色枝蔓正随着暖风微微晃着,冬天的时候这种光秃秃的树看着真的很丑。
真无聊,他把目光移开,一边心想离开也是一件好事,